在鉤索同時被傑迪單手擋開的同時,李三思也同時一手探出,抄向傑迪的手中的遙控器。
傑迪目光峻然,李三思的手速快得隻剩一條影子,雖然處於劣勢,傑迪卻絲毫不亂,手中遙控器一翻,從他的右手正麵拋起,李三思的手影從他的空手間一閃而過。與此同時,傑迪揚起手,抓向半空的遙控器,而 此刻,李三思的嘴角揚起來,“你上當了!”
李三思的左手在此刻出現於半空的遙控器邊緣,一把握住,然後避開傑迪那燦爛如潮水的攻擊,飛速的退後。
第三百三十五一分鍾的抉擇(上)
李三思心一喜,感覺到手中握著的踏踏實實的遙控器,感覺到自己一手守護了蘇紫軒和此刻上千人的生命,那絕對比秦始皇得到了長生水更大的驚喜。
傑迪一腳邁出,身體騰起,宛如體育運動場之中最標準的跨欄,腳尖點向李三思握著遙控器的左手,結結實實的掃中他的手臂,這一腳就如同青煙一樣的飄渺,卻有若阿爾卑斯山脈般厚重的存在感,腳勁透骨而來 ,李三思如果還一直抓住遙控器,而無法順勢躲避,傑迪這一腳足以讓他骨斷筋折。
李三思暴喝一聲,左手朝著天空一甩,不僅僅將遙控器甩向半空,更是順勢避開傑迪勁力灌注的腳尖,傑迪的腳尖順勢轉變出無數的方位,朝著飛出的遙控器踢去,然而卻始終差上一步,遙控器先一步去往半空, 飛出天橋之外。
如此驚心動魄的景象,上千人都屏住和呼吸,除非傑迪和李三思會飛,否則想要接回遙控器,簡直癡人說夢。
然而李三思的鉤索卻在此刻發揮出了莫大的作用,李三思手腕一甩,鉤索飛射而出,橫越過半空,掃向遙控器,對於鉤索的使用,李三思早已經融會貫通,已經如同他延伸出去的手一般如指臂使。
鉤索飛快的纏住遙控器,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回收,在李三思手臂的帶動之下旋轉回來,然後他猛地暴喝一聲,“紫軒,接住!”
在鉤索離心力牽引下的遙控器,同時脫飛出去,軌跡和位置取向對麵雙子塔B座的蘇紫軒,隻要蘇紫軒一旦握住遙控器,那麼他剩下的,就是全無掛礙的拖住傑迪,他們的死戰即將到來。
“覷!”傑迪一笑,手中的一塊玻璃碎片脫手飛出,以極快的速度射向半空的遙控器,打中遙控器的其中一角,傑迪充分給所有人展示了什麼叫做力量運用的妙至豪顛,玻璃碎塊擊中遙控器,那已經飛離兩人七八 米半空之外的遙控器,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道一推,竟然由半空轉向,反方向的回旋過來,被傑迪穩穩的抄在手中。
最後三分鍾!
李三思心中生出一種喪氣的感覺,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同時一種希望,又從他的心底蔓延生長出來。
林清兒不敢看下麵戰鬥的李三思,對於她來說,她幾乎不敢承認下麵的男子就是李三思,那詭異的身手,和下方搶到遙控器的歹徒,仿佛處於一個她前所未知的世界,這裏的場景超過所有電影大師的拍攝,如此虛 幻而真實的感覺,就這麼從五官衝擊到自己的內心。
李三思的背影從沒有如此的清晰過,甚至於超越了任何她記憶中的時刻,也許,正因為看到這樣的背影,她才有仍然站立著的勇氣。
似乎永遠是這樣的,自己記憶中的李三思,總會給人這樣的勇氣,自己考試考差的時候,自己什麼事不順心的時候,仿佛他永遠都是這樣墊底的存在,每每想到一事無成的李三思,也能夠依然在世界上生活得很好 ,而自己比李三思好過很多,既然他都能夠那麼快樂的生活著,自己又有什麼理由為生活的不順利而惋惜呢?
誰能夠想象得到,自己此刻就在這個背影的的庇護下,為了那僅有的生存三分鍾而努力著,曾經認為優異的自己,卻在此刻卻什麼都不能夠做,唯一能做的,或許就隻剩下對生命最後的祈禱。
當法理斯托麵對已經敗落的玻利維亞,不得不用一副惶恐的眼神麵對現實的時候,當原本繁華的雙子塔音樂進場大廳,那些鍍金的把手和紋路格調異常出眾的的大門被隔絕成和眾人咫尺在望死亡的時候,當大樓正 對麵的蘇紫軒,一個人相隔著上千人凝望的時候,當陳琛旭,林清兒,薛晨琪,李若非,黃珊欣都站在那破碎的玻璃窗麵前,迎接曠大中海市如繁星般落寞燈光的時候。
那個中海市的大街小巷,那些目光所觸及不到繁華過後的街道和轉角,會否有孩子騎著單車剛從晚自習的學校離開,會否有縮著頭,在這個秋日中到便利店買一罐熱咖啡的男子,會否有站在梧桐樹下,等待著班車 開來或看著報紙,亦或者佇足仰望這個城市繁華的人群。他們的生活,是否依然如常,是否毫無任何打擾的,自顧自的走往各自在時光中毫無停頓的人生。
我們的人生,會否就在此刻停頓,永遠的歸於結束?
陳琛旭會悲哀的這樣想著,他甚至於想到,相比起對麵的蘇紫軒來說,他們這群人要更好過一些,因為至少死亡來臨的時候,會有上千人陪著自己死去,而蘇紫軒,隻會一個人在對麵那間空蕩的房間內,寂寞的離 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