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裏的動靜很大,我從衣服裏層取出煙杆,緊緊捏在手裏。生怕是什麼大型野生動物,若來一頭野豬,我們跑跑不過,打打不贏,在黑夜裏處於絕對的劣勢。
杜俊低聲問我:“是什麼東西?”
我搖頭:“看不清。”
聲音越來越近,最終在七八米外的枯樹下停下來。
借著火光,我看見那個東西個子很高,怕有一米八左右,人型。
難道是一個人?
我嚐試著問,哪個?
對麵沒得回音,既不過來,也不離去,它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場麵非常詭異。
幸好有杜俊這衰神在,若隻有我一個人,絕對會嚇到的。雖然經曆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對於發生在黑暗中的詭異,我還是心裏發毛。
杜俊撞了撞我,顫抖著說:“張哥你看那邊。”
借著微弱火光,我看見在其他方向,也有人型黑影。
我抽了一口氣,回頭朝後麵望去,那個地方,也有黑影。
前、左、右三個方位,三個人型黑影,他們呈合圍狀,把我們圍在石壁下。
我壯著膽子,大聲問,你們是誰?要烤火就過來,我們就是借地方過一夜,天亮就走。
很顯然,黑影沒有回應。
他們站的筆直,動也不動。
我心裏湧起一股無名火,瑪德,好言好語你不理不睬,老子什麼奇詭的事情沒經曆過,管你是妖魔鬼怪也好,是裝神弄鬼嚇人也好,老子都不怕。
我招出黃銅馬燈,燈焰明亮,以獨特的韻律搖曳,不受冷風吹打。
減火之後,我看到四周飄蕩著許多白色的影子,那是本地遊魂。他們沒有針對我,我也懶得管他們。
但就這樣在黑黢黢的夜裏被怪模怪樣的人盯著,還是讓我心裏發毛。
杜俊問我,該不是鬼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這衰神,烏鴉嘴一張,不是鬼也是鬼了。
怪人既不靠近,又不走開,就這麼站在黑暗裏麵,讓我坐下來休息也不敢放鬆。
好在那個怪人沒有待多久,悄悄隱入黑暗不見了蹤影,我跟杜俊鬆了一口氣,又等了你好一會兒,見再沒有詭異的事情發生,將火堆燒的又大又旺,抵不過睡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恍恍惚惚之間,聽到遠處乒乒乓乓,敲鑼打鼓的聲音大作,似有無數人在喧鬧呼號,夾雜著放聲大哭的聲音,我頓時驚醒過來。
推醒正在打呼的杜俊,他迷迷糊糊問:“怎麼了?地震了嗎?”
我沒有理會他,見火堆依舊旺盛,障礙沒有被破壞,放下心來,朝遠處羅古村望去。
村寨火把晃動,人喊犬吠,此起彼伏,亂成一團。
我喊上杜俊,這時候他也清醒過來,對羅古村產生了興趣。
什麼事情讓整個村寨的人大半夜喧鬧起來?
總不會是喜事吧。
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杜俊想說什麼,我截住了他的話頭:“你想說啥,先爛在肚子裏。”
以他烏鴉嘴的特性,搞不好就一語成讖了,幸好我截住了他的話頭。
杜俊橫了我一眼,倒也沒有繼續說話。
羅古村果然是出事了,寨門口守衛森嚴,寨子裏隨處可見持槍耍棒緊張兮兮的男人,老人和婦女兒童一個沒有看見,亂哄哄一團。
我招呼守衛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守衛立刻武器對準我倆,如臨大敵。
仿佛我倆是羅古村混亂的危險源頭。
我們隻得退後,躲在暗處觀察,沒過多久,終於讓我倆把羅古村混亂的原因給聽了出來。
竟是村寨裏麵出現了神秘的殺人犯,專挑十歲以下的兒童下手,已經有三個小孩死於非命。
凶手不像人類,有點像是東方的僵屍或者西方的吸血鬼,因為死去的小孩脖子上都有清晰的咬痕,血液一滴不剩,明顯是被吸血而死。
村寨男人們追了好久,凶手神出鬼沒,連毛都沒有碰到一根。唯一的目擊者還是個七十來歲的老太,眼睜睜看著自家孫女被吸血而死,當初嚇得腦梗發作,躺床上動躺不得,丟了半條命。
據老太口齒不清描述,凶手麵如鐵青,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像一個流浪了十年以上的流浪漢,渾身散發著腐爛的臭味,聞著讓人作嘔。
我跟杜俊對視一眼,低聲說:“僵屍殺人?現代社會會有僵屍?”
杜俊也是一臉懵逼,說:“不清楚啊,搞不好是外國傳過來的吸血鬼吧。”
我說:“吸血鬼都是愛幹淨窮講究的假貴族,會有十年不洗澡的吸血鬼?”
杜俊爭辯:“那說不到。吸血鬼除了吃就是睡,動不動沉眠幾十上百年,又不是新鮮事。沉睡期間還能洗澡不成?”
我懶得跟他爭,問他:“我們怎麼辦?要不要進去看看,幫幫忙?”
杜俊想了一會兒,左拳砸右掌,說:“幹了!管他什麼妖魔鬼怪,對孩童出手,那就要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