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在喊,老人沒有應聲,回了屋。
一直到夜裏,
夜深了。
堂屋裏沒了動靜,兩口子都睡著了。
老人卻還坐在臥室的床邊上,沒開燈,也沒睡覺。
就睜著眼睛,低著頭,在那坐著,徹夜難眠。
許久了。
他再抬起頭,去往臥室窗戶外望,
窗簾拉著,就隻能看到一片漆黑。
他起身,去將窗簾拉開了,就朝著窗外邊望著,
窗戶外邊,就是漆黑的夜色,漫天星星的夜幕,還吹帶涼意的風,
老人就在這兒窗戶邊上愣愣坐著。
坐了許久。
可能是困意終於上來了。
老人坐著,也合上了眼睛。
就這麼坐著,打起了瞌睡。
這短暫的睡過去,
老人卻做了個夢。
夢裏,迷迷糊糊,一切畫麵都是模模糊糊的。
他在老屋子裏,還不是他已經被拆了的那老屋子,
是最開始,他和他爹娘的屋,
他在屋邊上。
不過突然一下,又變成了後麵他自己在他爹娘屋外邊加蓋重修的那老房子,
他在那老房子的邊上。
不過夢裏又是覺得,自己還是在他爹娘屋子外邊,那老房子的樣子隻是假的,得循著爹娘屋子邊的屋牆回屋。
於是,就在夢裏,循著那不清楚的記憶,
這裏是爹娘屋子的院子,後來被他加修了臥室,將爹娘的老屋子包在了裏邊。
那這裏就該是爹娘屋子的門了,門應該是掉了紅漆的木門。
循著夢裏的記憶,老人進了屋,
進屋後,的確就是爹娘老屋子的模樣,隻是異常模糊了。
而老屋子裏的堂屋裏,還站在道模糊的身影,係著個圍裙,盤著個頭發,
臉早已經是看不清楚了。
但在夢裏,老人卻能知道那是他娘。
在夢裏看到他娘,老人心底許多的委屈一下就湧現了出來,
“娘!娘……”
在夢裏,老人朝著他母親跑了過去,
在夢裏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得如同小孩般抽泣不停,哭得撕心裂肺而喘不過氣來,
就這麼一直哭醒了,
才發現滿臉都是眼淚水。
再回想著夢裏的景象。
這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了,
又蜷在地上,像個小孩一眼嚎啕大哭。
“娘……爹,我想回家啊,娘!”
“嗚嗚……娘!”
夜裏,嚎啕的哭聲也沒人能聽到,
一直哭了許久,哭得喘不過氣來。
老人蒼老而嘶啞的聲音發著如同孩子的嚎啕哭聲,
這樣許久才停下,
老人渾身顫抖著身子,抬起頭,又望著窗外邊的漫天星星。
‘死了的人啊,就變成了星星,早晚都陪著人,隻是夜裏才能看得見。也給夜裏的人指個方向照個亮兒。’
老人滿是褶皺的臉上還沁著淚水痕跡,就這麼癡癡望著。
又過了許久,
老人才再從地上爬了起來,自己把眼淚水給擦幹了。
……
劇情繼續往下發展。
第二天,
老人起了個大早。
或者說,就沒怎麼睡,
早飯也沒吃,還是砍著鋤頭去了他開墾出來的小菜地,
給菜地裏一點點鋤著草,澆著水。
等著他兒子兒媳婦早上睡醒,煮早飯叫他吃得時候,
才發現他人沒在屋裏,就急急忙忙再出來找。
找一圈,在塊河邊上塊小菜地上找到了老人,
氣得兒子將地理還沒長成的菜給拔出來了不少,
老人就看著兒子將地裏他一顆顆種下去的菜拔了出來,
沉默著,一句話沒說,
等著他兒子拔完。他又一顆顆給種了回去。
就這麼一來二去的磨了幾天。
他兒子兒媳婦兒實在是拿這個倔老頭沒辦法了,
隻能任由著老人自己跑到那河邊一塊塊小菜地裏忙活。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在老人來來回回忙活下,
菜地裏的菜還是終於長成了,
收了一批,老人挑著扁擔,走了四五十分鍾,快一個小時到了鎮上,
將這些菜一點點賣了出去。
摸著兜裏賣了菜的錢,
老人笑嗬嗬著,當天下午就請幾個鄰居家的毛頭孩子再吃了些零食。
看著這些個小孩繞著他,歡歡喜喜吃著東西,老人自己也就高興。
他小的那會兒,是不是也這樣。
……
但劇情繼續往下進展。
老人的確是歲數大了,總歸還是有些意外發生。
他在地裏崴到了腳。
原先在那犄角旮旯開墾出來的一塊塊小菜地上種出來的菜賣了,
老人就在弄了些菜苗,種子,去地裏拿著鋤頭翻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