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就陪著嚴興國在醫院各科室進行著各項檢查。
“……嚴叔？要不咱們坐下來歇歇吧。我這兒來回跑得也有點累了。”
注意到嚴興國挪著步子挪著步子似乎有點挪不動了，中年男人趕緊伸手攙扶，
卻隻是這樣說道，沒提要說讓嚴興國坐輪椅的事情，
大概是知道這些老人都比較倔。
“其實就該和醫院約好，就在一個地方等著嚴叔你，免得咱們這兒來回上下的跑。”
中年男人再笑著說了句。
嚴興國聽這話，不禁轉過頭看了中年男人一眼，
“……醫院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需要看病體檢，把醫生都叫過來，那別人還看不看了？”
“嚴叔你說得對，是我覺悟不好。”
中年男人其實就是想讓老人答話，
“嚴叔，我們過去坐坐吧。”
嚴興國看了眼中年男人搖了搖頭，跟著到了過道旁邊暫時休息。
來回各項項目，加上不時要歇歇，大概花費了半下午，
將體檢的項目都做完了，
嚴興國的體檢報告也很快就出來了。
坐在車上，中年男人和嚴興國都看著醫院出具的體檢報告。
報告顯示，嚴興國身上大病沒有，小毛病不斷，
但最大的問題是……衰老，他身體到器官都太衰老了，
這也是他近段時間越來越疲憊的原因，可能某天睡一覺就……
“……嚴叔，之前組織上就說要給您安排一個護工，這也是您該享受的待遇。”
“您歲數這麼大了，一個人獨居……雖然我時不時跟您通電話，但就怕哪天您要是不小心在屋裏摔了或是怎麼樣……”
看著體檢報告，中年男人又再舊事重提，望著嚴興國有些小心猶豫地說道。
同樣拿著體檢報告的嚴興國，聽到這話，卻莫名地感覺胸口有股子火氣，
於是有些生氣地說道，
“……我都是個沒用的人了，也發揮不了啥作用了！還浪費那個資源做什麼！死了算了！”
“嚴叔，話咋能這麼說，要按您這麼說，那……嚴叔，嚴叔……”
中年男人勸說著，
老人卻一把就打開了車門，就走了下去。
中年男人也趕緊一把打開車門追了上來。
老人嚴興國氣衝衝的順著路往前走了幾步，
又再氣喘籲籲地停下了腳步，最後在原地站著，低頭沉默了陣，
再歎了口氣。
“嚴叔……是我說話不對，您別生氣啊，別慪壞了身子……”
中年男人已經跑著追了上來，有些緊張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嚴興國轉過頭對著中年男人道歉，
“沒事兒，嚴叔，沒事兒……嚴叔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
“那咱們……先回車上？那護工的事兒？”
“護工就算了。有其他老同誌需要，就給其他老同誌安排吧。你送我回我住的地方就行。”
……
“……爺爺！”
回了屋，婉拒了中年男人將他送回到屋裏，
嚴興國摸著樓梯扶手，慢慢上樓。
打開屋門，就看到紅紅就站在門後，
身後擺著張小凳子，電視機裏動畫片放著，但卻沒去看過。
似乎從嚴興國離開屋子過後，紅紅就搬了張凳子，撐著下巴坐在門後一直望著客廳門等著他回來，
直到聽到窸窣的開門聲響起，就從凳子上雀躍地站了起來。
“誒，爺爺在。”
嚴興國看著紅紅臉上高興的樣子，臉上也跟著露出了笑容，
紅紅飛快地跑了過來，將嚴興國攙扶進了屋。
嚴興國雖然先前一直拒絕中年男人的攙扶，卻沒有拒絕紅紅的。
“爺爺……晚上我們吃炒回鍋肉吧，昨天爺爺你教我的，我都學會了。”
“好，好……”
“那爺爺，你坐在這裏，我去煮飯。”
好像在嚴興國旁邊，紅紅就雀躍而高興，
有些歡快地將嚴興國攙扶到沙發上坐下來，就朝著廚房跑去。
“小心著點。”
嚴興國連忙又再從沙發上站起，招呼著。
“爺爺，沒事兒的！我可以的！”
紅紅笑嘻嘻著轉頭應道。
嚴興國就在沙發上坐著，一直望著紅紅，不時和紅紅說著話，
隻是體檢忙碌了半天，這會兒坐下之後，嚴興國又在感覺到濃倦的疲憊，
在不知不覺間，應了紅紅一句話過後，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廚房裏雀躍著的紅紅聽著嚴興國許久都沒回她的話，
頓時就變得有些緊張地，從廚房裏跑了出來，望著沙發上垂頭睡著了的老人，
等著發現老人隻是睡著了，紅紅才鬆了口氣，
然後從旁邊拿過張毛毯，小心翼翼地蓋在了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