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闊步越過夏懷信,一副怕他奪她果茶的模樣。
夏懷信啞然失笑,須臾之後,提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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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餐桌時,菜已經上了好幾道,兩個長輩卻沒急著用餐,邊聊邊等待。夏懷信把袋子遞到蘇明月手中,她轉手塞給胡悅涵,“一些護膚品和花膠燕窩,專門從港城帶過來的。”
到了她們這個年紀,保養必須由內而外半點馬虎不得,蘇明月深知這點,送禮深愛這類,實用又不失禮。
多少年老朋友了,胡悅涵也沒推脫,“多少年了,還是這麼貼心。”
蘇明月笑了笑,“很多人走著走著就散了,留下的,怎麼珍惜都不為過。別說我了,你不是嗎?你剛給我那鐲子不少錢吧。”
胡悅涵:“這種時候提錢,你可真知道怎麼傷感情。”
“嗬,剛還說我貼心呢!”
“一碼歸一碼,沒毛病。”
一陣熱聊過後,兩個長輩總算是分了些注意力給兩個小輩。胡悅涵看到了明芮希手邊的那杯果茶,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據她的了解,希希從來不喝這種東西,陳憐心是一個極度自律的人,對女兒的要求也是極高。這般教養下,除了險些抑鬱的那一段,小姑娘都是極其克製的。果茶這種東西她不會碰,更別說標準糖了。但她沒說什麼,目光也很快撤回。
不想蘇明月還是察覺到了,不動聲色的拿起手機,給夏懷信發了條信息,【崽兒,用了近半個小時就拿了這麼點東西?你給希希準備的呢?】
夏懷信聽到聲響,睫羽閃動看向母親。
母子連心,蘇明月也看了過來。視線相接時,蘇明月點了點頭。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可夏懷信悟不到似的,輕觸一下便收回了目光,也沒顯露出一絲想要拿起手機的跡象。
“......?”這狗東西怕不是太久沒挨家法了,連親媽都愛理不理了......
蘇明月的心火蹭蹭蹭燒了起來,但在外麵她不好發作。
隻能先發條短信泄憤,【等著,今晚不剝你一層皮我就不姓蘇了。】
...
一個多小時後,飯局進到尾聲。
夏懷信去買單,同明芮希錯身而過時,掏錢包時不小心“掉”個紙團在她座位旁。他的步子極快,很快就走遠了。
“........”明芮希正猶豫著要不要撿,因為看著也不像什麼重要的東西,說不定就是張廢紙。
就這麼會功夫,就給朝外挪準備離開的蘇明月拾了起來,她微擰起眉頭,“這麼大個人還動不動就掉東西,論不著調他一準兒頭牌。”
明芮希在心裏默默地為漂亮阿姨了點了個讚,太精辟!
麵上卻是眉眼含笑,一副乖順模樣。
“我做夢都想要個跟希希一樣的女兒,跟小仙女似的,還省心。”
胡悅涵笑著接話,“這說的什麼話,懷信挺優秀的啊,賽車冠軍了。”
“也就個玩兒,真要他弄,他沒幾天就煩了。”
“嗬,別人都說母不嫌子醜,怎麼到你這成例外了呢。”
“我也不嫌他醜,就是.....哎,不說那狗崽子了。”
話音落定時,紙團子已經被她推開,上麵洋洋灑灑一排字,赫然是夏懷信的字跡。
【明主播,可否看在今晚的那一杯的果茶份上把我從黑名單中放出來(眨巴眼jpg),改過自新也離不開您的督促。】
好家夥,狗崽子竟然已經同她相中的兒媳婦兒搭上了線了,看著還挺有故事??一瞬間,蘇明月對夏懷信的“不滿”散了大半,好奇心被最大限度挑起。
依依不舍話別,各自上了車。
預熱車時,丁點功夫,夏懷信三次拿起手機,明顯在等待著什麼。
蘇明月算是看明白了,勾動嘴角,帶出了一絲“慈愛”的笑,“在等希希把你放出黑名單?”
夏懷信眼底滿是驚愕,他似想說點什麼,嘴巴微張,但是好半天也沒能憋出話來。
蘇明月等著煩了,睇著他,“問你話呢?裝傻充愣不想答?”
這腔調夏懷信太熟悉了,當即回過神來,淡定不再,“您怎麼知道的?”
蘇明月將兒子的急躁看在眼裏,心底劃過一絲異樣,越發確定夏懷信待明芮希與旁人不同。
她把餐廳內發生的事兒同他簡單說了,末了,“所以你到底怎麼惹惱希希了?她那樣一個進退有度的姑娘,得激得多狠才能幹出拉黑人的事兒。”
蘇明月的這些話夏懷信聽著耳熟,細細回憶,想起寧晗學幾個也說過。合著在他們眼裏,明芮希就是陽春白雪他頂破天也就那臭水溝裏的石頭,哪哪兒都是臭的。
氣極而笑,那一瞬的慌張也因此散得一幹二淨,破罐子破摔似的道明了原委。
蘇明月越聽臉色越冷,最後直接凝了層冰。
她又開始訓叨夏懷信,“這又是提又是扛的,你娶媳婦兒回家準備讓她做苦力還是怎麼地?”
“就你這想法,單一輩子都是正常事兒。恕我直言,在討女孩子歡心這事兒上,你連你爹的小拇指都比不上。”
“人希希脾氣就是好,要我聽到這種話,別說跟你同桌吃飯了,見麵就得爆你頭。”
蘇女士心態有點崩,再端不住優雅。但夏懷信知道,這才是母親真正的模樣,應付起來也更有經驗。等她徹底宣泄了情緒,才道,“是我錯了毋庸置疑,但現在說這些沒用,我得想辦法請求希希的原諒。”
蘇女士餘怒未消,“你都瞧不上人家了,請求什麼原諒啊?我要是希希,我現在看到你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