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讖端起酒杯。
烏鴉和路明非也趕緊舉杯。
酒杯碰在一起,飛濺的酒和破碎的氣泡像是禮花,杯底的冰塊當啷作響。
楚子航也連忙舉起可樂跟他們碰杯,大家都是一飲而盡。
剛說完那麼沉重的話題,忽然就沒話可說了,諾諾繼續喝酒,楚子航啃雞排,烏鴉磕毛豆,路明非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啤酒。
顧讖把目光轉向窗外。
窗外隔著兩條街的地方,有一座五層的小樓,是棟有些年頭的建築了,外麵漆成了有些刺眼的櫻紅色,涼夜之中,彩燈挑逗地閃爍著。
那是一家有些熟悉也留下了許多回憶的情人旅館。
順著他的目光,諾諾也看到了那座建築,雖然對曰本也沒那麼熟悉,但她立刻就猜到了那是什麼地方。
她有些不解,也有幾分好奇,但沒有問。
如果是在因果線被改變之前的世界,她一定會調侃幾句,甚至開一點過火的玩笑也有可能,但現在,她什麼都不懂。
好像再沒有一個人能在她肆無忌憚的時候與她同頻了,棋逢對手般腹黑對腹黑。沒來由的,諾諾看著霓虹閃爍的街頭,眼底迷惘起來。
……
黑色的直升機掠過東京的夜空,身穿黑色作戰服的女孩站在敞開的艙門邊,俯瞰燈火通明的城市。
這是維多利亞·斯諾頓值班的時間,這樣的輪值已經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元老會怎麼想的,讓他們不間斷地在東京上空巡弋。
感覺不像是出來搜捕,倒像是記者,飛行在城市的上空,隨時報道車禍或火災之類的城市新聞。
身穿同樣作戰服的尹莎貝爾從副駕駛的座位上起身,來到她身邊,遞上一片含高濃度咖啡因的口香糖。
維多利亞接過丟進嘴裏,這種高強度的值班,他們這些人都得靠咖啡因撐著。
“真像是大海撈針。”尹莎貝爾說。
“這麼找是徒勞的。”維多利亞搖頭,“這座城市太大了,能藏身的地方太多。蛇岐八家顯然沒想真的幫我們,有輝夜姬在,eva也沒法滲透進曰本當地的網絡。”
“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上麵的意思就是這樣,我們就待在這架直升機上,鎖定他們就出動,找不到就繼續這麼飛。”尹莎貝爾說:“你還真想他出現?”
“如果他真的就出現了呢?你會怎麼辦?”維多利亞扭頭看過去。
“獵物真的出現了,獵犬也隻有撲上去。”尹莎貝爾回應她的目光,“你呢?”
維多利亞沉默片刻,“我也會撲上去。”
“哪怕那個人在巴西救過你的命?”
“我很感謝他,但我們不可能放任一個疑似龍王的家夥全世界亂跑。斯諾頓家族裏,沒有人放走過龍類。”
維多利亞出自曆史悠久的斯諾頓家族,她的家族出過很多屠龍者。
人類和龍類是不可能共存的,這是她從小受的教育,也是從血腥曆史中總結出來的教訓。
“家門的榮譽嗎?”尹莎貝爾微笑。
“是信條。”維多利亞糾正。
“我跟你的情況差不多,個人的情感是個人的事,永遠不能淩駕在使命之上。”尹莎貝爾轉身返回了機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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