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跟烏鴉他們都知道他對擔任大家長興趣索然,一直想離開這個國家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源稚生從未跟他們講過自己的目的地。
他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去了哪裏,這樣才能擺脫極道,完全以另一個人的麵目出現。
他走之後,櫻會負責管理他的財產,賺的錢足夠夜叉和烏鴉混日子,大家從此天各一方,他也從未想過要帶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走。
可當櫻說‘大家都是凶器,同病相憐就好了’的時候,他心裏莫名動了下。
就如沉寂的琴弦被撥動,浮灰飛揚起來。
身後的背影一頓,櫻唇角輕輕抿起,“榮幸之至。”
雨終於落了下來,源稚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櫻舉著傘跪坐在一旁。
……
狂風暴雨席卷了整個東京城,雨季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而今天的降雨是最誇張的。
沉重的水滴砸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爆響,雨幕中不時有扭曲的水柱掃過,像是白色的群龍從雲層裏探身。
東京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威尼斯那樣的水城,大街小巷流水不絕。
電視上,主持人正在東京灣附近的防波堤上播報,海水正在快速上漲,即將接近防波堤的上限,幾米高的大潮拍打在防波堤上,水花濺到幾人高。
女主持一手持著話筒,一手緊緊捂著裙子,哪怕臉被雨水拍的生疼,眼都睜不開,可車軲轆話說的還是一套又一套,甚至有點小Rap。
“今天雨太大了,還是在旅店裏待著吧?”
時間是早晨九點,洗漱完後的三人在落地窗前閑坐,顧讖看著外頭的滂沱大雨,提出建議。
而繪梨衣本來已經換上了鑲黑色蕾絲邊的公主裙,顯然期待著今天的出行,但一聽說出行的計劃取消,不由得有些黯然,但還是順從地接受了。
她托著下巴,看了會兒雨,見雨勢絲毫沒有小的意思,便拿出小本子。
“午餐想吃五目炒飯。”
“可剛剛不就吃的這個嗎?”顧讖一愣。
但繪梨衣還在自顧寫著,“晚餐要吃鬼金棒的北海道拉麵,夜宵吃有肉粒的披薩餅。”
顧讖隻得看向身邊的夏彌。
夏彌手捧著一杯熱咖啡,見此隻是輕輕一笑,沒說什麼。
咖啡的熱氣氤氳在幾人之間,朦朧著各自的麵孔,也將這裏與外界相隔,仿佛是在神即將蘇醒而所有人都無比緊張的時刻裏,唯一平靜安寧的角落。
顧讖手向後撐在地板上,“你們會玩鬥地主嗎?”
話出,身邊兩人同時看了過來。
實在是安安靜靜賞雨的時候,他這麼冷不丁開口,還是這種破壞氛圍的話。玩鬥地主是不是太俗了?跟陪著兩個漂亮女生邊喝咖啡邊賞雨完全不搭。
“我不會,但想學。”繪梨衣在小本子上唰唰寫字,“可以教我玩嗎?”
顧讖挑了下眉,“當然。”
夏彌白他一眼,“輸的人要被彈腦門兒。”
“你是擔心自己會輸嗎?”顧讖邊拿撲克牌邊說。
“不,我是想說我手勁大。”夏彌微笑,“怕你一會兒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