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曰本跟很多配種女混,每天努力生孩子,然後死了。”

“...這經曆也太簡單了吧?”

“一頭種馬的經曆還能多複雜?每天就是配種,但沒能配出皇來。”

上杉越說道:“我的覺醒是在某天下午,完全沒有征兆,我控製不了自己的力量,言靈爆發,三個街區被我化成了廢墟。

在我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家族的使者出現了,穿著神官的禮服,他們是來迎接新皇的,一艘朱紅色的蒸汽輪船停在港口,那是接我去登基的‘寶船’。

我開心極了,從小到大我都覺得自己是千萬平凡人中的一個,可忽然有一天有很有能力的人跟我說,說我其實是他們那裏的皇帝,我怎麼能不激動?”

“換成我我也會。”昂熱轉頭,“小顧呢?”

“大概也會吧。”顧讖心裏補充,如果所謂‘皇帝’並不是以剝奪自由為代價的話。

上杉越說:“我迫不及待地要去那個屬於我的國家,媽媽也很高興,她覺得這樣我和老爹就能重逢了,但她不願意和我同行。”

“為什麼?”顧讖下意識道。

和愛的人分離了幾十年,一朝有機會團聚,本該欣喜若狂才對。

“她說自己已經發了永願,她把她在塵世間的一切私心和愛都留給了我,老爹見到我就像見到她,過去的夏洛特·陳已經不存在了。”上杉越輕聲道:“我那時真是蠢,我以為隻是去東方遊曆幾年,然後就會回家繼續和媽媽在一起。可我登上寶船,一去就是一個世紀。”

昂熱輕輕歎了口氣,“再見這種事,說起來總是比做起來容易太多。”

顧讖默默頷首。

彼端,聽不到他說話,夏彌有那麼一個瞬間以為是耳機壞了,可雨聲依然。

“這家夥,不會在胡思亂想吧?”她心底一慌。

那個什麼做拉麵的老頭子剛剛說的聲情並茂,感人至極,歌頌了人世間的愛情還點綴了教徒的虔誠。

她知道顧讖這小子心思還不大成熟,萬一被影響到,頭腦一熱覺得自己羽化是自然的規律,不等自己了,不愛不喜歡了可怎麼辦?

這種崇高的愛,夏彌覺得自己可接受不了。

當即她就想要攤牌,隻不過著急起身時忍不住‘哎呦’一聲,原來是剛剛繪梨衣也聽得入神,枕在了她的腿上,她腿被壓麻了。

夏彌揉著發麻的腿,繪梨衣在小本上寫字。

“怎麼了?”繪梨衣不解。

“想打人。”夏彌說。

“我幫你!”繪梨衣攥起小拳頭。

夏彌仰頭看著粉紅色係的卡通天花板,幽幽歎了口氣。

“故事到您抵達曰本之後了。”耳機裏傳來顧讖的聲音,聽著不像受到了什麼影響。

“是的,故事就從這裏開始了。”上杉越說:“我受到了家族的隆重歡迎,很快就在神官的簇擁下舉行了封神儀式,你們可以把它想象成極道老大的加冕儀式。”

顧讖腦海中出現了這樣的畫麵--在兩排紋龍畫虎的寸頭青年的簇擁下,原本自由自在的法國小青年入鄉隨俗地把卷發剪成了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