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駕駛室被高高舉起的挖掘鏟擋住了,子彈在挖掘鏟上濺出密集的火花,這種鉛丸根本別想打穿這種巨型機械。

獵槍、伯萊塔、挖掘鏟車,暴走族祭出了越來越危險的裝備,這是一場策劃過的進攻,絕非黑幫仇殺那麼簡單。

鏟車噴著滾滾黑煙衝了過來,其後響起了密集的槍聲,那些暴走族顯然是借助鏟車開道,他們進行掃蕩斬首。

下一秒,楚子航就從一旁倏然躍出,迎著高舉的挖掘鏟和呼嘯而過的流彈。

‘君焰’爆發,赤紅的光芒將他包裹,流彈在高溫下熔解,而他撞碎了駕駛室的擋風玻璃,一記肘擊便將駕駛員打暈。

“漂亮!”凱撒吹了個口哨。

龐然大物轟然轉向,直接朝那些還沒搞懂情況的暴走族衝去。

鬼哭狼嚎聲掩過了槍聲,這些之前還耀武揚威的暴走族,就像風景區挨揍的猢猻那樣成群潰散。

帶著濕氣的風從倒塌的牆外吹來,完全不見雷鳴電閃,傾盆大雨忽然就降了下來。

顧讖走了出去,站在潲雨的牆下,鞋麵上水珠不停濺落。

樓上,路明非跟麻生真也小心湊到窗邊,扒開一條縫隙往下看。

暴雨滂沱,零零散散的瘦小男孩端著獵槍站在空地上,渾不似初始那般張揚,反倒像淋雨的猴子。

其中有一個長了一張猴臉的瘦小男子,盤膝坐在一輛廂式貨車的車頂,戴著墨鏡,穿著滑稽的彩條西裝,手裏拿著一把短管獵槍,正與鏟車駕駛室裏目光冷酷的楚子航對視。

隻不過他很快就敗下陣來,就算楚子航戴著美瞳,也少有人能在他凜然淩厲的目光下堅持數秒。

“真不愧是最精銳的小隊啊。”猴臉男人感慨道。

他們的確按照某個人的吩咐發動了一場進攻,甚至配備了在這種進攻中最方便有效的火力,可現在呢?赤備的兄弟們或死或傷,現在大廳裏還有不知為何被嚇傻了的人在哭爹喊娘。

他們包括那個給他下達命令的人,都低估了這群年輕人,或者說,是那個靜靜擦拭著眼鏡,全然沒往這邊看一眼的男人。

“這時候你們不是應該質問一下嗎?”猴臉男子嬉笑,“問我是受誰指使的。”

凱撒也笑了,“不好意思,誰給翻譯翻譯,這鳥語我們聽不懂。”

猴臉男人表情一沉,他也聽不懂凱撒說的英語,但感受到了他的不屑和譏諷。

樓上,路明非捏著嗓子,“他想讓你問他,是誰指使他們的。”

凱撒當然聽出了這個公鴨嗓子是誰,無語道:“那你問問他,是誰指使的。”

路明非半吊子的日語不太給力,還是麻生真替他翻譯了出來。

“ばか(傻批),赤備需要人指使嗎?”猴臉男人捂著肚子笑,“哈哈哈,能指使赤備的人,難道不是武田信玄大人嗎?”

“我記得之前...”顧讖戴好眼鏡,淡淡道:“那些渣滓在往外趕人的時候,你在扒拉女服務員身上的內衣?”

路明非撓了撓頭,實在不知道這個要怎麼翻譯,他隻好看向麻生真。

麻生真臉色紅紅的,大著膽子將顧讖說的原話翻譯了出來,沒有半點委婉。

猴子男子臉上登時漲紅一片,他從不掩飾自己是一個變態的本質,可這是對赤備的小弟們來說。此刻,顧讖那不鹹不淡,宛若連將他一腳踩進泥裏都不屑的語氣,就像一條毒蛇鑽進了他的心裏,噬咬得死去活來般痛苦。

他猛地跳起來,一邊吼著一邊端起獵槍射擊。

但這暴雨衝刷下一覽無餘的街道,是風的主場。火舌自顧讖身旁探出,凱撒雙手持槍,撞針激發,彈殼崩落,無論是猴臉男人還是那些同樣發出決死般嘶吼的暴走族,端槍的手掌盡皆被子彈打穿。

慘叫聲裏,凱撒淡定地吹了吹槍口的硝煙,心想今晚風頭總算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