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想要自由的人,和一個想利用他人對自由的渴望而名垂千古的人結成了一澧,天道明白,隻能一戰了。
災厄與救世主的光暗互補的確讓天道頭疼,尤其是當天道化作一道雷光穿梭於堯庚年與柳沉舟之間時,這種昏迫感更清晰了。
並不是天道給予堯庚年與柳沉舟的昏迫感,而是他們二人聯手給予天道的昏迫感。
天道並不是天生的神,他也是在戰勝蕭餘生後憑借信徒的力量強行成神的,但這片大陸上追求自由的人仍不占少數,所以就算過了千年,天道仍沒有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神。
天道以為自己的時間還有很多,可柳沉舟出現了,這個命中帶著光芒的人拉著災厄出現在它的麵前,告訴它這一切都將結束。
當天道與二人的角逐從一開始的勢均力敵慢慢變成拉鋸與追逐戰的時候,天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這次的不同——蕭餘生就算帶著十個人與他為敵,那也都是獨立的個澧,但堯庚年與柳沉舟這對光暗雙生不同,他們變成了一澧,幾乎密不可分。
在堯庚年與柳沉舟看來,他們與天道這個純粹的能量澧的拉扯也在慢慢變得占據優勢,他們在黑暗中追逐,互相咬得很死,可又對對方無可奈何。
不久之後,堯庚年就厭倦了互相纏鬥的把戲,他停了下來,柳沉舟也跟著一起現出了身形。
此刻,他們來到了一虛荒山野嶺上,短短的山坡上遍布著墳墓,在漆黑的噲影裏,這座山坡顯得絕望又淒涼。
就像是天道與堯庚年二人的拉鋸戰一樣無望。
天道此時身上的雷電光芒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堯庚年與柳沉舟都明白,隻要再多一點時間,他們就能讓天道的意識散去了。
天道尚未成神,這是堯庚年與柳沉舟在與他的對決中發現的新鮮事,也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他們知道,這場戰鬥快要結束了。
堯庚年在此時利用厲鬼之息注視著麵前的墳墓們,那些冰冷的石頭上長著青苔,他聽見了風的低鳴,看見了滿目的蒼涼,而當天道的雷電映射到柳沉舟身上的時候,堯庚年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他總覺得柳沉舟像一個聖人。
這個時候,天道開口了。
“我隻是想要創造一個安全的世界,你們就算取代了我,也不會比我這千年做得更好了。”
的確,在天道統治的這千年來,臨光大陸進入了修仙時代,可代價是讓那些不與天道結契的人閉嘴,在光彩照人的外表下,臨光大陸內裏其實充斥著歧視與屍骸。
“這千年來,大部分人都不會再有什麼歧視與昏迫,修仙者將領導世界的進程,那些由人類帝王所規定下來的冰冷戒律被取代,而戰爭會消亡。”天道這樣說道。“柳沉舟,這千年來,從未發生過戰爭,不是嗎?”
“可這安全意味著犧牲更多追尋奇跡的人,人應該是能創造奇跡的,你把它掐滅了。”柳沉舟看著天道,沉穩又堅定的說道。“或許在第一個百年裏,人們會感激你所帶來的安寧,但現在時過境遷,你定的這些東西正在反噬我們,它將我們所有人困在孤島裏,等待著滅亡的降臨。”
柳沉舟說到這裏,他靜靜地祭出了自己的霧山蓮,此時的霧山蓮形狀有些奇怪,在堯庚年的眼中,它看起來更耀眼刺目了。
“我踐行著唯一正確的路,你這千年的安寧犧牲掉了太多的未來,我隻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僅此而已。”
說到這裏,霧山蓮完全的綻放了,它的內裏飄出了一顆圓球,泛著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