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溪水倒影著稚童與少年,好似哥哥與弟弟,李寒末幼年時也從未如此傷心過,或是覺得這世間路如此難走,人又是如此難做。
有些事情好似擺在自己麵前,卻做不了什麼,當可以改變一件事情,卻沒有能力改變時,或許比死了還難過。
李寒末輕輕拍著稚童的後背輕聲道:“你可是活了好幾百年的龍呢,垂頭喪氣做什麼?”
李寒末意識到好像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補救道:“我就是想安慰安慰你,別在意奧,總之,龍百年一歲,你這個年齡才幾歲嘛,以後報仇機會茫茫多,實在不行還有我呢!”
身旁張礁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笑著勉強道:“就是,打小就看先生氣運不凡,日後指定能幫我主持公道!”
張礁站起身右手攥拳指天,“地方天下聽著!我先生說了,要做最大的公道,做約束最強者的強者,讓我們水族抬起頭來!”
張礁看向身旁李寒末,李寒末被他這重振旗鼓的速度整蒙了,隻好訕訕道:“我做最大的公道,約束最強的人,讓眾生平等。”
李寒末輕輕拉下張礁,讓他坐到離身旁近一些的位置,小聲問道:“那個,好練嗎?”
張礁也是做賊似的小聲回應道:“還行,我們水族比較難,人應該簡單點,不過我們活得長,不難不難。”
“真不難?”
“真不難。”
“你別騙我!”
“我騙先生做什麼?”
“你要是騙我,我就不幫你了奧。”
“先生身後可是有劍仙前輩教你呢。”
“是哈。”
張礁突然一怔,隨即說道:“劍仙前輩風流倜儻,劍術劍意卓絕,教了先生定能成為那高高手!”說完還豎起大拇指一臉虔誠。
李寒末擺擺手,“王叔叔多少斤兩,我能不知道?雖然很厲害,但應該不是什麼頂天頂厲害的人物,估計現在還在院子裏曬太陽,嗑瓜子呢。”
張礁嘴上說著真人不露相,王先生是已經返樸歸真的神仙人物了,邊說邊對李寒末使眼色。
李寒末立即懂了,“王叔叔藏拙,等將來嚇別人一大跳。”
李寒末身後傳來冷哼聲,“明天開始修行,準備好!”
李寒末回頭望去,已經沒了王重明身影,估計已經回到小院了,身旁張礁一臉同情的看著李寒末。
在這麼大個劍仙手下修行,估計那苦頭也不是人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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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年關還有幾日,大周京城內,熙熙攘攘,街邊熱鬧無比,有著人家置辦年貨,準備雞鴨魚肉,有著寫春聯的窮酸老書生,挑著擔子的賣貨郎,扛著草靶子賣糖葫蘆的老人,一張破敗桌子旁擺著白幡,幡上寫著“摸骨算命,劉半仙”那坐在桌前,穿著道袍的算命老頭揣著手,色迷迷的盯著來往女子,估計想著,誰家小娘來半仙我這算上一卦,算準了就繼續往下編,總之多摸上一會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