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殘鱗敗甲、寒蟬淒切。
飄零的雪花與這抹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陰暗的街頭,路燈早已損壞。鮮少有人路過這裏。
女人路過街頭,忽然發現有個棄嬰被丟在了損壞的路燈下,因為沒有光亮,甚至很難讓人察覺。
女人偶然發現這個棄嬰時,也是被下了一跳,她仔細觀察著廢紙箱中的棄嬰,單薄的襯衣,雪已經蓋住了棄嬰大半個身子,這種情況下,棄嬰本該死了。
女人正為此感到惋惜時,那棄嬰像是察覺到了有人在身旁,活下去的意誌,讓自己嚎啕大哭了起來。
女人看到棄嬰還活著,欣喜的脫下了自己的棉襖大衣把棄嬰包裹起來,女人可能也是個剛當上母親,對孩子表現的很喜歡,不熟練的歌聲,卻能為孩子帶來最大的安慰。
女人穿著一件並不抗寒的毛衣,抱著孩子,輕聲歌唱,鵝毛飛雪,想畫一樣。
……
棄嬰被送到了孤兒院。
3歲那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什麼,隻記得護士媽媽在一對夫妻麵前笑著說道:“這孩子啊,小時候就被父母丟了,送過來的時候,是一個大雪天,就穿了身單衣,最起碼被凍了一晚上,竟然還活著,送到我們這的時候就有點發燒,你說這神不神奇?說不定這是福星之子啊,如果二位覺得這小孩不錯就帶走吧,說不定能帶來好運。”
然後那天,他隻看到那對夫妻在白紙上不知寫了什麼東西,然後給了院長爺爺一張卡,自己就被帶走了。
而那對夫妻也就成了自己的“父母”直到那時,自己才知道自己叫什麼。
……
爸爸說,我是個壞孩子,需要修,所以我的名字便就叫了“修”一個簡單易懂的名字。
說來,我還有個哥哥,他好像不喜歡我,經常被他欺負,父母好像也不喜歡我,經常罵我、打我。可能是我做的不好,所以才會被這樣對待吧。
我經常拿著獨屬…不對,應該是跟憨憨共用的一條毛巾,拿來拖地。
憨憨是一隻狗狗,我最要好的朋友!
他們還叫我刷碗,我很厲害,我要刷很多人的碗,爸爸的、媽媽的、哥哥的還有狗狗的,嘿嘿……我的碗嗎?我的碗不用刷。那是一個黑色袋子,媽媽說,袋子就不用洗了,這樣的話就不用讓我多刷碗,哥哥有時也會來幫我,雖然每次他來的時候都會打碎碗筷,然後父母就會很生氣的打我,我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
他們其實是……愛……我的……對嗎?
“所以…你放了把火,燒死了他們一家?”
“我…我不知道……我控製不住自己……那天爸爸喝醉了,他拿著一根纖細的柳樹枝,把我吊起來,一直抽打我……可能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吧,我也在責怪著自己,可是……身體裏有一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湧動,然後……我控製不住自己……吊起我的繩子被燒掉了,柳樹枝在觸碰到我肺部的瞬間也燒掉了,再然後……全燒掉了……”
“我叫空。”自稱空的人看起來也就是個8、9歲大的孩子,他看著麵前與自己年齡無異的同齡人,臉上卻占滿傷疤,脖子處還有被勒過的痕跡,空伸出了手“做朋友嗎?我帶你出去。”
修有些不知所措,他從沒交過朋友,最好的朋友可能是父母家的那隻狗了,可是它被自己害死了……
他顫巍巍的伸出了粗糙的小手,“我叫修,怎麼出去啊?我才剛來第一天。”
空從自己的床上蹦到了修的床上,他將修的手抬起,說道:“你那不可控的火。”
烈火衝天升起。
巡邏的人急忙趕去救水。
他們大喊道:“隔離區什麼情況!?”
有人回道:“一個孩子!裏麵隔離了一個孩子!他可能失控了!”
……
午夜星空,繁星璀璨,可星星再多、再亮也照不開這層黑夜幕布。
恍惚間,天空閃過一瞬白晝,就像是黑夜幕布妥協了什麼,拉開了布簾,卻又在一瞬合上,密不透風。
……
鬧鈴忽然響起,使人厭倦的鈴聲,讓滿臉困倦的朱佳文毀不當初。
靠!就不應該拿自己最喜歡的歌當鬧鈴,現在聽到就煩,晦氣!
朱佳文心中這麼想著,但他還是隻能乖乖起床,刷牙洗臉吃飯上學,早晨是一天中最萬惡的,因為你得每天帶著疲倦的身體和精神與那可惡的睡蟲打交道,生活終究是要繼續的,如果輸給了睡蟲,那可能這一天就是不幸的。
不出一會,朱佳文就收拾好了本就不精致的自己,父母還在屋中熟睡,自己隻能去買些包子吃。
朱佳文循規蹈矩的過著自己的生活,他一邊啃著包子,一邊趕向學校。
路邊的商鋪也都有人了,透過玻璃門,他們擺弄著商品,而玻璃門映照的則是朱佳文那頹廢至極的身影。
他已經走了這條路三年了,路邊的商鋪也是不停的迭代,但很快,自己將要是迭代的那個了。
想到這,朱佳文心中泛起一絲悸動。
總算是要離開這狗屁初中了,高中我來了!我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從家到學校是接近二十分鍾的路程,當朱佳文已經到教室時,離早讀也就將近五分鍾的時間了,而班級裏,人也幾乎到的差不多了,除了那些早就不想上學,天天混日子的學生,有時朱佳文自己也很羨慕他們這樣,能夠這麼灑脫,可能這才叫青春啊!可惜的是,像他們這樣,總感覺自己拉不下臉,畢竟每天承受著老師的白眼也不是很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