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什麼？”
戰永華還保持著坐姿，臉上沒了之前放鬆的神情，初中部的教學樓已經全部熄燈，國際學校的大半個麵積都隱藏在黑暗中。
用來照明的燈被隨手關掉，樓頂失去光源也隨之陷入黑暗，濃重的酒精味消散了大半，隻留下孤零零的酒瓶，東倒西歪的散落在戰永華的周圍。
饑餓！還是饑餓！
吃了十斤或者二十斤食物的戰永華還是很餓，他之前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人，內心衍生出了吃掉他們的想法。他能聞到仲石磊和楊逸新身體散發出的肉香，比任何他品嚐過的食物都要誘人的味道，哪怕他們晚走一分鍾，自己都會選擇吃了他們！
或者說，沒人來接他們回家的話，自己會毫不猶豫的吃了他們，沒辦法，實在是太香了。戰永華聞著混合著酒精的菜香味，將兩包食物剩餘的殘渣舔了個幹淨，不夠啊，遠遠不夠！
突如其來的饑餓感衝擊著戰永華的內心底線，隨著仲石磊和楊逸新離開後，戰永華能聞見整個校園中飄蕩著的肉香味，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他的身上撕咬，那種若有若無的癢感充斥著他的全身，指甲刺破皮膚，進入血肉，用力的撓，一條條血痕，指甲縫隙中滿是自己的血肉。
肉香味！全是肉香味！隻有滿足了饑餓，才能抵消這生不如死的感覺。
戰永華的在樓頂滾動，雙腿時而蜷縮時而伸直，他的指甲把褲子和衣服撓成布條裝，奇怪的是，從他身上滲出的血液接觸到地麵後，竟然冒著白煙！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在這樣下去，他真的要被這股肉香折磨瘋了，那時他恐怕會成為下一個漢尼拔！
死！我不能變成怪物，僅存的理智讓他選擇死亡！
戰永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的變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昨天晚上麼？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自己已經成了怪物了，夏老師今天的談話在他的耳邊回蕩，他知道那不是玩笑，人類對待異族的態度是堅定和殘忍的！
不管是思想還是種族，隻要越過那道不存在的邊界，那就是異類。
這一刻，戰永華想起了哥白尼。
看來死亡對我是種解脫，僅存的理智被吞滅前，戰永華從樓頂一躍而下。
從樓頂到地麵兩秒不到的時間，可能知道要死了，理智又恢複了一些，不過那股肉香味更加的濃鬱了，晚晚自習已經結束，漆黑的教學樓像是沉睡了千萬年的怪物，吞噬著一切。
突然，已經熄燈的教學樓又亮了起來，隨後是一陣刺耳的炸裂聲，戰永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落到了學校變電箱的高壓線上，本應該化為灰燼的戰永華竟是被甩到了變電箱上，隨之而來的是另一爆炸聲。
巨大的電流並未給戰永華帶來傷害，他靠著強大電流帶來的灼燒感又恢複了理智，短短幾十秒的時間，他經曆了從生到死，又完成了從死到生，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饑餓感還在，戰永華看著前方冒著火花，散發出巨大能量的變電箱，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既然之前高強的電流都沒有帶走自己，還抵消了自己巨大的饑餓感，那這次也應該是自己贏！
戰永華在沒人趕來之前，任由強大的電流擊打自己，幾十秒之後，饑餓感竟是完全的消失。當戰永華想要離開時，看到幾十米開外有幾個保安正好趕到，自己想要不被他人察覺已經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