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既受曹操禮聘,便為曹操著想,此時早已過午時,他是吃過飯,再等曹操,交談大半個時辰,現在快到未時,想到如此,便對曹操點頭說道:“主公未用膳,郭嘉這就下去安排!”
曹操急聲說道:“奉孝不必勞心,吾與奉孝談論天下,腹中早已才氣滿滿。”
郭嘉一笑,想到曹操還是餓著,轉身對自己愛妾說道:“去廚房拿兩斤鹿肉,兩壺熱酒來。”想到什麼,而後看了一下十女,說道:“你們十個,跟著她走。”
程昱一聽,便說道:“你們跟著她走。”
十女聽程昱吩咐,便向郭嘉愛妾這邊走來。
隻見這女子站起身來,對著郭嘉輕輕點頭,也不說話,轉身出去了,十女跟隨。
郭嘉隨後看著曹操,右手指石凳,說道:“主公請就坐。”
曹操答道:“好!”
郭嘉在前,走到榻上坐了起來,曹操走了幾步,坐到石凳上。
兩人麵對麵坐著,郭嘉笑著,曹操也笑著。
一會兒,郭嘉看了看程昱,再看荀彧,對曹操說道:“主公欲得天下,程兄荀兄並無計策,程兄推薦於我,所以主公來拜訪,並帶了禮物!”
曹操笑道:“不錯,奉孝怎麼知是程…,怎知我欲得天下?”隨即說道:“奉孝是神人!自然是知天下事!”
郭嘉收起笑容,說道:“天下諸侯的事,我都知道,是因為我派細作一直在打探。”
曹操一聽,想到:“奉孝在我手下中埋藏了細作。”隨即說道:“奉孝果然厲害。”
郭嘉一笑,說道:“我並沒有派細作在主公身邊。”
曹操一聽,驚之,想道:“奉孝並沒有派細作在我身邊,何以知,知我事情?他是神人!不對,奉孝說派細作打探天下諸侯。”隨即問道:“奉孝怎知?”
郭嘉笑道:“主公素不知我,又怎知我喜好,定然有人推薦,荀程與我交好,必然是程兄,程兄薦我,必然是難事,主公欲得天下,也不是什麼秘密,天下諸侯有此想者多矣!”
程昱臉色難看。
荀彧則眼有怒意。
曹操一聽便明白了,歡笑著說道:“奉孝果然聰明絕頂,觀一葉而知秋,瞬間便知道原委。”
郭嘉笑笑。
曹操也是一笑。
不一會兒,走進來兩個婢女,衣著光鮮,郭嘉把棋盤棋子放在地上,兩個婢女就把東西放在石桌上,是兩壺酒,兩盤肉,兩隻杯,兩副筷,酒rou具是熱氣騰騰,然後兩個婢女就走了,既沒行禮也沒說話。
郭嘉笑著說道:“主公,我們邊喝邊談。”
曹操答道:“好。”隨即說道:“奉孝,那兩個下人怎見到你不行禮問好?”
郭嘉笑道:“我一向煩禮儀,別人問我聲好,我要說聲謝,其實我是不想說謝,下人拜我,我又得叫他們起來,其實我是不想和他們說話的,但沒主人命令,下人又怎敢站起?索性就廢除日常繁禮,下人不用拜我,我也不用答應他們,落得兩個清淨。”
曹操聽到,略微一想,笑著說道:“奉孝果然奇人,是賢人!”
郭嘉笑道:“哪裏,主公我先敬你一杯。”說完,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端起來麵向曹操。
曹操也倒了一杯酒,兩人碰杯,一飲而盡,隨後,喝酒吃肉,相談甚歡。這一天是一月四日,才過元旦不久,新春就有好事。晚上,郭嘉大擺宴席,與曹操又喝一場,又是高談闊論,子時後,安排曹操在上等客房休息。
第二天,已是巳時四刻,曹操睡醒起來,盥洗完畢,整理儀容,讓下人帶路,來到一處庭院,郭嘉設宴以待。
這是一處梅園,庭院中央栽種一顆梅樹,雪白的梅花,郭嘉與曹操就在梅花下用宴,隻是沒有酒。
吃過飯後,曹操便問道:“奉孝今日有何事?”
郭嘉笑道:“主公現在想做什麼?”
曹操一聽,便說道:“吾想平定天下。”
郭嘉收起笑容說道:“那好,即刻啟程。”
曹操說道:“奉孝要和我回兗州?”
“不錯,我已命家裏收拾好了,即刻出發。”郭嘉答道。
曹操不由地說道:“好!”隨即說道:“難怪今日有宴無酒,原來是如此。”
郭嘉帶一家大小十六人,管家一人,車輛三十輛,隨曹操出發,曹操對郭嘉父母以晚輩之禮拜之,回去路上也用重金買路,才無阻礙,六日後,已到曹操府上。(一裏五百米)
又一日,郭嘉欲看山陽郡三十萬大軍,曹操便召集將領軍士,列陣排兵。郭嘉與曹操站於高台,隻見下麵烏泱泱一片,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曹操麵色興奮,拔出寶劍,舉過頭頂,大聲說道:“三軍聽令,今日吾曹操拜郭嘉為軍師祭酒,總攬軍事大權,以後見軍師祭酒如見我曹操!”
眾軍士皆單膝下跪,口中稱道:“遵命…!”隨後說道:“拜見軍師祭酒…!”三十萬人的聲音,何其大,簡直比雷聲還大十倍,差點震耳欲聾,還好沒有大聲吼,還好先後次序不一。
郭嘉臉色平靜,眼神嚴肅,大聲說道:“免禮!”
諸將遂起身,說:“謝軍師祭酒。”隨後士兵起身,說:“謝軍師祭酒…。”又是雷聲滾滾,震得郭嘉耳朵疼。
隨後,郭嘉看向曹操說道:“主公倒沒有和我說過此事?”
曹操笑道:“奉孝,對軍師祭酒一職可還滿意?”
郭嘉遂笑道:“總攬軍事大權,已經超過軍師職位,主公這是把三十萬人都交給我!”
曹操笑道:“不錯,隻是軍師祭酒官印還沒鑄好,有勞奉孝等上時日。”
郭嘉笑道:“我今日才提出要看大軍,主公便替我想好職位,軍師祭酒,以前並未有此官職,軍師地位雖高,卻是虛職,無實權,祭酒出自祭祀,大軍出征,統帥會祭天地、祭鬼神、祭軍神、祭軍旗,軍師祭酒乃是虛實合一,權位同高。”
曹操撫須說道:“奉孝果然高明!隻從軍師祭酒四字,便知道我用意。”
郭嘉笑笑。
隨後,曹操陪著郭嘉細看三十萬大軍。
一天,曹操與郭嘉正在院中對弈,郭嘉執白子,曹操執黑子,白子大圍黑子,局勢已經相當明朗,忽然,曹操堂弟曹仁急快走了進來,曹操一看,眼有異色,曹仁來到曹操身邊,想說什麼又說不出,臉上表情古怪,曹操問道:“發生什麼事情?”
曹仁一時不答,眼神飄忽不定,臉色緊張。
郭嘉麵色平靜,看著曹仁說道:“是大事,快說!”
曹仁一聽,便說道:“是,軍師祭酒。”轉而看向曹操,臉有慘色,急聲說道:“不好啦大哥!伯父一家和曹德弟都被陶謙派人殺了!”
曹操一聽,頓時頭如雷劈,腦中無神,隨即站起身來,急聲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曹仁隻好再說一次:“大哥!伯父一家被陶謙殺了!”
曹操隻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空空蕩蕩,全身無力,腳好像站不住,要倒下去。
郭嘉看著曹操,麵色平靜。
過了一會,曹操鎮定下來,眼神凶狠,問曹仁:“說清楚,仔仔細細地說。”
曹仁緊張地說道:“是,大哥!伯父接到大哥信,要來兗州,不知怎麼走漏消息,被陶謙知道,派人在山中寺廟劫殺,應劭手下逃命之人報於他,他再差人報於我。
曹操看著天空凶狠道:“陶謙,敢殺我父親?”隨即看向曹仁,眼神凶狠,說道:“徹查,找應劭問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曹仁緊張地說:“是,大哥!”
原來曹操在和郭嘉回來那天,便寫信給父親曹嵩,讓他來兗州居住,派泰山太守應劭接應,好回來後舉大事。誰曾想發生這種事情,可謂是禍福難預料?
一天後,曹操得知事情原委。陶謙送信來,自稱:謙欲結納曹公,設宴款待令父兩日,派一千兵將護送,萬沒想到,手下張闓賊心不死,見財起意,在山中寺院避雨時,將令父一家殺死,劫走金銀財寶,去山裏為寇,那張闓本是黃巾餘黨,謙一時糊塗,此事謙本好意,無奈被賊所害,謙願活捉張闓,交於曹公剖心挖腦,賠償金銀錢糧,還望曹公饒徐州百姓一命。”另一邊,泰山太守應邵接送曹嵩不力,害怕曹操問罪,竟舉家逃了,還是其手下前來報信。曹操心裏是火燒萬丈,手下逃跑,仇人威脅,即召文臣武將於大廳議事。
大廳,曹操居於中間,坐在榻上,左右兩邊是文臣武將。隻見左邊為首一人,是一個相貌俊俏的青年男子,他坐在一張四尺長兩尺寬的木凳上,身前一張木案是四尺長三尺寬,整個大廳隻有他和曹操坐著,這人便是郭嘉。
曹操看著眾人,麵色冷靜,冷聲說道:“陶謙殺我父親,此仇不共戴天,我欲發兵二十萬攻打陶謙,諸位以為如何?”
右邊武將有四將交換眼神,隨後走出,雙手作揖,點頭行禮,異口同聲地說道:“主公!我願做先鋒,替伯父報仇!”這四人便是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淵四兄弟,皆是曹操堂弟。
曹操大聲說道:“好!不愧是我兄弟!”隨即說道:“命你四人為先鋒大將,各領兵兩萬,攻打陶謙。”
“謝主公!”四人似乎異口同聲。
“我認為不可。”郭嘉突然說道。
曹操眼神一閃,平聲說道:“奉孝以為有何不妥?”
郭嘉臉色平靜,看著曹操說道:“主公若要報仇,我施一小計即可取張闓人頭,若要取徐州還等取豫州之後才行。”
曹操一聽,臉色微變,隨即說道:“奉孝有何辦法殺張闓?”
郭嘉臉色平靜說道:“給袁紹袁術各修書一封,不交張闓人頭,即與三十萬大軍交鋒。”
“張闓在袁紹那裏?還是在袁術那裏?”曹操遂問道。
郭嘉答道:“不知,泰山乃兗州邊界,張闓得罪陶謙、主公,徐州兗州皆待不得,隻能去往青州豫州。”
曹操一聽,心中不由想到:“奉孝果然厲害,如此輕易就知道張闓去向,陶謙那老匹夫還說去山中為寇,張闓以前做賊現在不一定做賊,袁紹袁術決不會為一個張闓而與我交兵,一封書信便知去向,一封信便能殺人,果然是略施小計,知人世事如此厲害!我若殺了張闓,就沒借口攻打陶謙,此時正好師出有名。”看著郭嘉說道:“我決定先攻打徐州,為私報殺父之仇,為公解救徐州百姓,以免無道陶謙殘害百姓。”
“既如此,由我駐守兗州。”郭嘉答道。
曹操臉色微變,遂對眾人說道:“大家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