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殲滅和阻止樞紐發動命運的齒輪。
傅憐雙眼飽含淚水。
希望一切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眼見著已經逼近陸戰等人神仙打架的區域裏,傅憐收回了精神力,緊繃神經虎視眈眈。
誰知修勾轉了個彎,往反方向跑得飛快。
?
修勾,你不去幫你的本體恢複理智,反而臨陣脫逃!我傅憐第一個不允許。
傅憐手腕下壓,輕鬆從他的大掌裏救出自己的胳膊,“我們去那邊看看。”
傅憐轉身往陸戰等人的方向走。
修勾拉住她,搖了搖頭。
傅憐不聽,兩個人你推我往,竟也打了起來。
修勾一開始是遏止傅憐的行動,畫麵裏僅僅是傅憐單方麵的毆打,後麵修勾站立都顫抖不安,他無意識地摳挖自己的手臂,甚至刮下一層皮。
傅憐注意到他的異樣,後退兩步準備逃走,修勾察覺到她的舉動,提步擋住她的動作,接著他隻伸出一隻右手,飛快捏住她的兩隻手腕,將其高高舉起。
“不,不要。”他腦袋垂到傅憐的脖頸邊,嘴裏艱難地發出幾個音節。
傅憐咬他,想到他一身鐵皮,又打住。
她怕硌到牙。
她隻能提腳踩在他的腳上,甚至用力在上麵碾。
傅憐在很認真地欺負他,花了好大力氣。
可是修勾隻是眼汪汪地將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伏在她耳邊,嘴唇摩擦著她粉紅的耳垂,發出嗚咽聲,似撒嬌。
傅憐的力氣於他不過撓癢,他聲音慢慢變調,轉而輕緩的歡愉和難忍的祈求。
甚至把脖子主動湊到她嘴邊,希望她這裏也來點。
傅憐才不會滿足他,直接拿頭去撞,把他毛茸茸的腦袋撞遠。
修勾嚶了聲,拿手揉了揉腦袋。
“噠,噠,噠。”三聲,是皮鞋在地麵敲響。
修勾扭頭,困惑地發出幾聲呼喊,最終鬆開對傅憐的桎梏,轉而歡快地朝來者跑去。
失去他高大身軀的遮擋,傅憐看到了來者。
在冷風刮麵的十一月,穿著崩很緊的襯衫,襯衫剪裁得體,甚至能從衣袖上窺見細致的肌肉線條,往下,黑色鑲金皮帶,以及直筒西裝褲。
全身,都是極致的內斂,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放縱和野性。
這身打扮上安得,竟是陸戰的腦袋。
碎發長過眉眼,淩亂地撥向了兩邊,唇色淺淡,目光涼薄而冷然。
他打了一個響指,修勾突然倒在了地上。
傅憐看著他,卻隱隱覺得這個家夥,根本不是陸戰。
就算他長相一模一樣,甚至連神態動作都完全相仿,但是她就是能感覺到,這個人不是陸戰。
她下意識貼近了牆壁,唇動了兩下,“你——”
假陸戰沒有說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把修勾從地上踢開,慢慢朝傅憐走去。
他走得輕緩,卻極其具有壓迫感。
傅憐輕輕吸了一口氣,在他放下戒備,微笑朝她伸手的瞬間,推開他瘋狂往外跑。
可是男人怎麼可能讓她輕易逃脫,傅憐沒跑幾步,手臂,被他緊緊鉗住。
傅憐早有預料,迅速拿刀反手回身,朝他臉上滑去。
假陸戰後仰起下巴,避開傅憐的襲擊,傅憐調頭拿刀朝他抓住自己的右手而去。
男人隻能鬆開大掌,傅憐趁機往外跑,她剛出了死角,立馬被從天而降的鐵碗砸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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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大床上,是姣好的麵容,和四散如枯枝的長發。
茂密的長睫顫動,眼珠裏,露出一點點光亮。
傅憐撐著身子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一間隻有床的房間裏,地板是灰黑色,窗簾也是。
隻有床是白色。
她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幾步距離,她來到窗戶邊。
輕輕拉開窗簾,傅憐往下看去,隻看到了下麵厚重的大霧。
以及不停凝聚,卻又飛快渙散的怪物。
由於看不到地麵,傅憐不清楚自己此刻有多高,但是依據怪物凝聚的身軀的遠近,她估摸著自己怎麼著也在十樓。
加上樓下看起來如出一轍的灰黑色外壁,傅憐推測自己在平川那一座看起來格格不入的黑色尖塔裏。
她怎麼會來到這裏?
傅憐還記得自己是被陸戰給打暈帶走了。
陸戰呢?
傅憐轉身,打開門赤著腳跑了出去。
她在圓形環道亂晃,像一隻無頭蒼蠅。
直到聽見竊竊私語,她湊過去,趴在窗邊,透過微小的縫隙,看到裏麵圍裏七八個人,而背後的熒幕上,正在循環播放。
畫麵裏,是她不願相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