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緩緩地開動了,站台上送別的人在揮著手,“一路順風呀!”也許父母在家也會在心裏默默的祝福遠行的兒女一路順風吧!一絲惆悵湧上心頭。
就要離開家鄉,去那向往的地方了。人長大了總是希望獨自遠行去麵對一切,逃離父母的嘮叨,多少次夢裏向往著遠行,多少次作文裏直抒胸臆的揮寫著自立自強的遠大理想,豪言壯語讓人鬥誌昂揚,沒有一絲後退和留戀。
而在此時,心卻動搖了,迷惘、惆悵、不舍瞬間占據了她的腦海,不知為何自己竟在內心深處如此眷戀。以前發誓要走出這裏,遠離父母遠離貧瘠,現如今卻傷感不已。她眼裏含著淚,望向車窗外。
火車行駛的速度很快就提起來了。鐵路兩旁的電線杆飛速的向後退去,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瞧不見了。遼闊的戈壁灰蒙蒙的,風卷起一大卷幹草跟著火車賽跑。她含著淚的眼疲倦的閉上了。她實在太累了,從早晨7點起床整理行李到現在她隻在候車室裏吃了一個雞蛋,連口水都沒喝。她坐在座位上,頭靠著椅背睡著了。
夢裏父母來送她,父親提著行李包,母親抱著一兜水果,自己背著書包,有說有笑的往前走,可書包上的蝴蝶結開了,她停下低頭係好,抬頭卻發現父母不見了,大行李包背在身上,壓得她無法前行,她大喊起來。
“孟舒,孟舒,你醒醒,你醒醒呀!”
她睜開眼睛看見座位旁圍過來好多人,李方涵坐在她旁邊的座位上,關切地叫著她的名字。
“你剛才在大喊大叫,也聽不清你說了什麼,你還好嗎?是不是做噩夢了呀?”
“我沒事。”孟舒小聲的回答。
“大家都散了吧,沒事,沒事,打擾大家休息了呀!”李方涵像個大人一樣把圍觀的人都勸走了。
“怎麼,剛離開家就想你爸媽了呀?”他說著遞過來一杯溫水。
“才不是呢!”孟舒沒有接那杯水,扭過頭從包裏拿出一個不鏽鋼飯盒,背著雙肩書包去接了一盒開水回來,又從包裏取出一個雞蛋和一塊烙餅,把剝好的雞蛋和餅子泡在開水裏,取出筷子呼嚕呼嚕的吃起來。
她太餓了,狼吞虎咽的吃完後發現對麵座位上的乘客和李方涵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唉,我說,你還是個女生嗎,你不燙嗎,吃那麼快!”
李方涵嚷嚷著。
“我怎麼吃飯關你什麼事?”孟舒瞥了一眼,拿著飯盒去洗手台了。
半個小時後她回到座位前,李方涵已經躺平睡著了。她拿了件衣服給他蓋上。
外麵的天真黑呀!什麼都看不見。車內的燈也早已調成了夜間模式,車窗玻璃上映這一位姑娘,腦勺後的馬尾已經低到的脖頸處,前麵的劉海已是亂七八糟,就像逃荒的難民。滿臉的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她理了理頭發,站在過道裏活動手腳,取出還沒看完的書繼續看了起來。
半夜三點的時候火車又進站了。下了一批乘客,又上來一批新的乘客。
車廂裏亂哄哄的,她把蓋在他身上的衣服取下來,“喂,醒醒,火車進站了!”
“這麼快就到了?”他揉了揉眼睛,撓著頭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頭發已經淩亂不堪,發型也沒了,就像鳥窩。
“你的頭發,哈哈哈!”孟舒笑出聲來。
“頭發怎麼了,你開心就好,我這是在做夢吧,這麼快就到了?”他又問了一遍。
孟舒收住笑容,“這是中途停車進站。”
“我說呢,怎麼可能,一覺就到站了。”他還坐在座位上揉眼睛。“現在幾點了?”
“三點”
他嗖的站起來,一下子清醒了。“不好意思呀,我躺著就睡著了,你一直站著呀?非常抱歉,你快坐快坐。”李方涵趕緊讓出地方,請她坐下。
“你也躺下睡一會吧,我在這站一會。”
“沒事,我坐著睡就行,你趕緊坐下休息吧”
車廂裏安靜下來,她靠著座椅蓋好衣服很快就睡著了。
“花生、瓜子、八寶粥!”乘務員推著專用小車在過道裏的吆喝聲,吵醒了孟舒。她睡眼惺忪的看著周圍,坐在對麵的乘客已不是昨晚入睡前的那三個人了,但旁邊依然坐著李方涵,他歪著頭張著嘴還在睡夢裏。她把身上的衣服給他蓋上,真是個笨蛋,睡覺也不蓋個東西,不冷嗎?她心想。孟舒輕身從他身旁離開去了衛生間。等她回來,他卻不見了,衣服疊好放在座位上。“他可能會自己的座位了吧”她有些遺憾的想。
打開背包,裏麵還有雞蛋和烙餅,火車上的飯太貴了,自己又不喜歡吃方便麵,早餐也還是吃這個吧,還能防止水土不服。她起身準備去接開水。李方涵竄到她麵前,手裏提著一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