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如此,果然如此。”
得知暮行舟死在了我的手裏,王泉的眼裏流露一絲陰霾,“師父曾過,終有一他將死去,還潛龍鎮也會在不久後覆滅。我一直以為這是他的糊話,原來這是他早就已經預定好的結局,隻因他以畢生心血相授的得以門生,是他的血海仇敵……”
“林笙,看來我死前的那句話果然沒錯,你終於還是成了為眾人敬仰的大人物,而我也依然和死前一樣,還是那個卑微的螻蟻,就連你有意相助,我也消受無能。”
王泉雖然因為與我重逢而感到喜悅,可得知暮行舟死在我的手裏,聲音裏終究還是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怨恨。
對此,我的心裏也不禁一陣苦澀。
師兄想要殺我,而師父最後卻死在了我的手裏,屬於我們三人之間的同門相殘,無不在訴著造化弄人。
“王泉,你既然是暮行舟的弟子,那你可知道本尊的身份?”
見我們師兄弟的氣氛轉入微妙,一旁的陸消川開口了。
陸消川對我雖然恭敬有加,但在麵對王泉時,卻再度恢複了上位者的威嚴。
聽了陸消川這聲音,王泉的身體微微一顫,他抬頭看向了陸消川,一種敬畏與恐懼的情愫油然而生。
“這位大人,不知您姓甚名誰?”
王泉朝陸消川問道,聲音也下意識低了半分。
陸消川道,“本尊乃陰離門門主陸消川,暮行舟之所以死在林笙手中,是他思量再三後所做出的決定,也得到了本尊的默許,也請你別因此太過介懷,否則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陸消川是為陰離門主,而王泉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黃河撈屍人,二者身份差距如隔地,以至於在陽世之時並無相遇之機。
人的名樹的影,當陸消川道出身份後,王泉身體猛地一哆嗦,卻是按照世俗禮儀當即跪伏在了地上。
“不孝門徒王泉,拜見門主!弟子先前言語冒昧,還望大人恕罪!”
“免了吧,本尊現在已辭去了門主之職赴入黃泉成了陰間鬼,如今的身份是林笙身邊的一名仆從。”
陸消川擺了擺手,如是道。
在他的字裏行間中,充斥著一股對王泉深深的不屑。
隻因陸消川本為門主,而王泉同門相殘,無疑是陰離門的一大汙點,即便我已選擇原諒,但在他眼裏依舊深深不恥。
對於上位者的傲慢,王泉早已習慣,他唯唯諾諾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卻也因為陸消川的最後一句話,而感到萬分驚詫。
“師兄,最近這一年來,道門發生了很多事情,一時半會也和你不清楚,改有時間我再慢慢和你聊吧。”
我朝王泉這麼了一句,沒有再繼續有多言。
王泉點了點頭,對我的態度也無形中多了三分恭敬,少了一分親近。
對此,我的心裏也隻能一陣無奈,畢竟從當初他出手對付我開始,我和他的師兄弟情誼就注定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而今我已一隻腳邁進神的門檻,他卻成了一具弱的亡魂,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但不管如何,在陰間能遇上一位過去身邊的故人,對我來也是一件極為高興的事兒。
在經過了這一插曲後,我們沒有在這兒繼續逗留,打算繼續啟程。
當我們三人從山村中走出來時,原本已經逃去的犬戎以及眾訓犬人重新歸來,隔著老遠注視著我們,眼神裏依舊帶著無盡的恐懼。
“犬戎,今日就此揭過,我不會再與你計較,但也希望你能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將來若是讓我再看到你有任何的動作,再妄圖對我不利,那麼你的山主之位以及體內的神格恐怕就保不住了。”
我回過了頭,朝著犬戎發出如是警告,
聽了這話,犬戎臉上的鬼火繚繞,化作了一個驚懼的表情。
“謝大人手下留情,謝大人好意相告,人定會引以為戒。而下一站是為金雞山,望大人一路順風。”
留下這句話,犬戎當即攜眾人恭敬地退回了山村之中,不曾再有絲毫逾越。
畢竟幾千年的歲月,他也不是白活的。
他隻是一個邊疆吏,是沒有資格摻和到陰間內部動蕩中的,否則稍有不慎站錯了隊,必會萬劫不複。
為此,在這一番警告過後,我也不擔心他有膽子再調動人手對付我們,也不擔心他會前去告密,當即安然離去。
沿途上,不曾再見到有任何訓犬人的蹤跡,就連徘徊山嶺四周的惡犬,也都消失得不見蹤跡。
在這一路暢通無阻中,我們終於離開了惡狗嶺,來到了這段苦厄之旅的第二站。
金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