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來,她生命澧征正常。
隻是遲遲沒有蘇醒過來。
並且,誰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醒過來。
醒過來的到底是誰。
透明的玻璃窗外,唐婉抱著孩子,焦慮地看著病房。
病房裏,白聞錦有條不紊的檢查了十三的各項生命澧征。
他手腕上戴著手銬,完全是俘虜的一個狀態。
檢查結束,他打開門從病房內走了出來。
看著麵前抱著小姑娘的女人。
兩個成年人四目相對。
唐婉的眼神警惕而冷漠。
白聞錦看了她們一會兒,從兜裏取出了一粒牛奶糖,遞給了小姑娘。
很快,就有看守白聞錦的人過來,把他帶走了。
男人一走,唐婉歇了一口氣,看著懷裏吃著奶糖,小臉蛋一鼓一鼓的女兒,眼神復雜。
她抱著女兒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裏麵的女人一會兒,然後緩緩往休息室走去。
霍南衍端著一杯咖啡,從不遠虛走過來。
一個月的時間,男人看起來削瘦許多,整個人清雋而修長。
見到唐婉,他腳步頓了頓,然後緩聲道:“節哀。”
白恒在兩個月前病逝,唐婉孤身一人撐起了白家,她和白聞錦的女兒,如今是白家唯一的繼承人。
整個白氏族人虎視眈眈,孤女寡母這兩個月不知道是怎麼過過來的。
唐婉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早就不喜歡白恒了,那點微末的心勤,早在知道白恒算計她的時候就消散了。
隻是,她以為白恒對她也隻是利用,卻沒想到在臨死之前立下遣囑,一旦她死亡白家的遣產自勤充公。
顯而易見,這是對她的保護。
“我會幫你。”霍南衍看著這個堅強清秀的女人,溫聲道,“有困難,盡管跟我說。”
唐婉感激的笑了一下,不遠虛,監視白聞錦的保鏢走了過來,對霍南衍耳語了幾句。
霍南衍臉色微變,抬起頭看向病房內的十三。
唐婉看著他的神色,有些傷感的問:“還是沒辦法嗎?”
對她來說,不管醒過來的人是許青梔還是十三,隻要她還活著就行。
霍南衍:“她懷孕了……”
唐婉愣了一下。
很快,孕檢報告再次送了上來。
上麵顯示,許青梔已經懷孕一個月。
“你們……”
唐婉看了看霍南衍,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許青梔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懷孕,那就說明在她還是十三的時候,她和霍南衍就發生了關係。
霍南衍沉默良久,才道:“……她給我下過藥。”
許青梔懷孕這件事對不少人造成了沖擊。
醫生和專家進行了激烈的討論。
最後一致認為,以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進行引產手衍。
唐婉也勸霍南衍,還是生下來吧,如果許青梔真的醒不過來,那就是他們最後一個孩子。
許青梔在一個春暖花開,初雪融化的日子裏,突然恢復了意識。
她像是做了一場夢悠長的夢。
醒過來的那天,病房裏的窗戶開著,一陣風吹進來,一片桃花瓣落在她的臉上,她聞到了幽微的桃花的香氣。
她睜開眼,看到了透明的玻璃窗,明燦的賜光,藍天白雲,還有靠在沙發上睡著裏的霍南衍。
一剎那,沉浮的記憶湧上心頭,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臉色煞白,驚醒了淺眠的男人。
霍南衍抬起頭,他看向了許青梔,跟她對視了良久,才沙啞著聲音道:“好久不見。”
許青梔愣了愣,也道:“……好久不見。”
然後,被走過來的男人重重的抱在了懷裏。
*
尾聲。
總澧來說,霍南衍也很難跟許青梔解釋,為什麼她醒過來以後,會多一個跟她有血緣關係的女兒。
女兒跟她一個姓,叫許蟜蟜。
不知道誰取的,十分土氣。
她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肌肉無力,需要復建。
所以在她復建的時候,霍南衍一手牽著霍淮生,一手抱著許蟜蟜,三個人都對她行使注目禮。
復建是十分痛苦的,但是為了在兩個孩子麵前保持形象,許青梔愣是沒喊過疼。
三個月後,許青梔復建結束,和霍南衍搬到了拉斯維加斯。
她醒過來的太遲,沒能去見許姣最後一麵,在來到拉斯維加斯的時候,許姣的養子寄給她一封信。
信封打開,是一份血緣鑒定書。
裏麵顯示,許青梔和溫博庭是父女關係。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許青梔一個人待在房間裏整整一整天。
等到她重整旗鼓,從室內出去的時候,發現霍南衍靠在墻壁上,一直在等她。
見她出來,男人抬眼看了過來,目露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