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自行車載著親愛的你(1 / 2)

華夏曆兩千零七年三月二十四日,清晨七點三十分。

在跟趙天佑反複對對練了接近兩個小時之後,趙雪峰才終於長舒了口氣,點點頭,說道:“很好,現在這樣就可以了。”

“不就是那麼幾句話嘛,有必要來回練兩個小時嗎?”趙天佑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咕咚一口喝光,有些不滿地說道。

“當然有必要。”趙雪峰很嚴肅地說道,“難道你不會常常有一種感覺嗎?如果是重要或者複雜的事,總是覺得在電話裏說不清楚,非要見麵談才可以。”

趙天佑略想了想,好像確實怎麼回事,他於是點了點頭。

“這是為什麼呢?就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的交談,語言的內容其實隻占不到四成的部分而已,另外六成的部分就在於你的表情,以及你的身體語言。人在說話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觀察對方的表情以及身體語言,並且藉此不斷調整自己談話的內容和方式。越是情商高的人,越是如此。”趙雪峰說到這裏,指了指趙天佑,“你與一般的同齡人相比,相對要成熟些,你與比你大的人相比,因為不知道輕重,所以跟誰說話都不會感到畏懼,而能用平等的心態跟對方說話,這也算是你的優點。但是,你身上多少總還有些毛躁和輕浮之氣。而陳佑南又是個老於官場的老官僚,現在麵對的又是這樣一件幾乎可以影響他仕途的事,你這種毛躁和輕浮之氣,就很可能會影響我們的整個計劃。”

聽完趙雪峰的話,趙天佑覺得他老爸說得確實很有道理,但是他嘴上卻還是有些不服氣地說道:“說白了,不就要要更裝逼嘛。”

“你可以這麼理解。”趙雪峰倒也開明,沒有駁斥趙天佑,反倒是點點頭,“除了那些真正愛你的人,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乎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們隻關心你看上去像是什麼人。所以,兒子,記住,裝逼是你前往這個世界任何地方的通行證,你一定要好好學會,直到有一天,你裝逼裝到自己都覺得自然而然了,你就成大人物了。”

接受完趙雪峰的特訓之後,趙天佑就先打車前往第二醫院看望張揚。

也許有人會說,咦,趙天佑以前不是騎自行車出門的嗎?怎麼現在改打車?

哇塞,你兜裏有幾十萬的時候,你也不會做出讓自己在自行車上被風吹日曬,這樣對自己那麼殘忍的事情的好吧?

“吳兆龍,王大海全都完蛋了,還有荀雄,也完蛋了。”

一進醫院,趙天佑就得意地湊到張揚耳邊,對張揚輕聲道。

張揚先是顯得很興奮地揮了一下拳頭,但是很快卻又歎了口氣,“唉,其實吳兆龍這人其實還是挺命苦的,我聽人家說,他以前就是因為有個相好的被人家強暴了,所以才跑出去學武的。誰知道學了十五年回來,那個相好的卻嫁給了強暴她的人,從此以後,這家夥就變態了。”

“真要翻,誰沒有一段苦逼的血淚史?就跟歌唱比賽似的,硬要掰,誰都能淚流滿麵的掰一段艱難地革命史。但是你苦逼,你就可以變態,就可以弄得別人比你還苦逼嗎?沒有這道理。”

趙天佑看著張揚似乎還有些難以釋懷,便又繼續說道:“聽過一句古話嗎?叫做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嗎?這話的意思就是,人的苦逼或許是命運造成的,但是人的變態,卻是人自己造成的命運。命運給人帶來的東西,很多時候是無可奈何的,隻能被動接受,但是人自己造成的命運,就必須自己為之承擔責任了。”

趙天佑說到這裏,微微頓了頓,拍了拍張揚的肩膀,“世界上默默苦逼,貓在角落裏畫圈圈的人大把,你的同情心要真多餘到可以分給吳兆龍這種人,還不如去捐助希望工程都好過啦。”

不管怎麼說,吳兆龍都曾經是張揚的老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算是張揚背叛吳兆龍。

這種事對於趙天佑來說,當然不算事,但是對於張揚這種在大腦深處有些認死理的人來說,卻多少都會有些心理障礙。

而當他聽完趙天佑的勸解之後,心中的那點障礙頓時揮之不去,與此同時,對於趙天佑的崇敬之情,更加多了幾分,“天哥,為什麼你總能講出這麼多我一輩子也想不到的,這麼深刻,而且還聽起來那麼通俗易懂的道理呢?”

“那是,我要是跟你一個思想層次,很難活到今天。”趙天佑說著,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張揚,“好了,哥要出去辦正事了,你好好像樣姑娘的伺候吧。”

“天哥,你要去辦什麼正事啊?”張揚好奇地問道。

趙天佑得意地笑著抬了抬眉頭,“給我老爹升官去。”

在早自習剛結束,第一節課快要開始的時候,趙天佑趕到了教室。

和他所預想的一樣,在他路過陳夢琪旁邊的時候,陳夢琪偷偷塞給了他一張紙條。

等到了座位上,趙天佑把陳夢琪塞給他的紙條拿出來一看,上麵隻寫著非常簡單的一句話——“下午放學和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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