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吧。
男孩兒躺在地上,眼珠微微偏轉,就看見了自己臉邊上越來越多流出的紅色液體。
帶著最鮮豔的顏色和些許熱氣,緩緩的自他皮膚中流出。
男孩兒一動不動的躺在那,沒有出聲,卻笑了。
死了也好吧,畢竟……誰也不需要他。
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也沒什麼不好,爸爸和媽媽,也都不在乎。
男孩兒呆呆的看著湛藍空,緩緩閉上眼睛。
為什麼,沒有人需要他呢。
一雙手,輕柔的將他托了起來,甚至抱在了懷裏。
男孩兒暈乎乎的睜眼,視線之內早已模糊一片,隻有她雪白的脖頸上,一道十字型印記刻印在他的眼底。
這個懷抱……好冷啊。
什麼人,輕輕的吻上了他的傷口,急切的開始舔舐流出的血液。
咕嘟,咕嘟。
他聽到了液體被咽下去的聲音,男孩兒看著眼前這張模糊的臉,她在喝自己的血嗎?
“你……是在吃我嗎?”
男孩兒低低開口,聲音已經非常虛弱,臉慘白。
但那雙眼睛裏,卻透著笑意,語調都開始微微上揚,似乎發現了什麼高興事。
咕嘟,咕嘟。
沒有人回答他,隻有不停吞咽液體的聲音響在耳邊。
“隻有你……需要我,嗬嗬,吃吧,吃吧……”
男孩兒輕笑著閉上眼睛,手直接垂了下去。
正在大口吞咽液體的某人意識到了什麼,猛然抬頭,唇邊盡是一片鮮紅。
懷中的男孩兒一動不動,某人低下頭貼著心髒,聽見了極度微弱的心跳聲。
“對、對不起……對不起!”
抱著男孩兒的手臂鬆開,狼狽的開始退後,胡亂的抹著嘴,嘴裏不停的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啊——!”
一聲驚呼,顧暖自床上驚醒。
她看著熟悉的房間擺設,意識到又做了那個噩夢。
微微的紅色自她的眸底褪去,看了看時間,淩晨點半。
外麵的燈光依舊在閃爍,這是一個在這種時間都不肯不夜城。
顧暖擰著眉自床上下來,寬鬆的睡衣遮不住她纖細卻玲瓏有致的身材。
露在外麵的皮膚,瑩白一片,散發著微冷的白色。
她整個人隱在一片黑暗之中,微微撩開窗簾看著外麵的夜景。
玻璃窗上倒影出她嬌美的五官和一頭黑色的微卷長發,本應該甜度爆表的外貌,卻因為那雙眼,硬生冷了幾分。
尤其在這暗夜之中,眼裏隱隱泛起的紅色,讓顧暖整個人,充滿了危險氣息。
想著方才的那個夢,顧暖的眉峰又緊了幾分。
二十年了,這個夢還要折磨她多久?
紅唇微微張開,藏於口中的銳利尖牙露了出來。
身為一個吸血鬼,那是她第一次因為自己的忘情貪婪,差點斷送了一個人類的性命。
當時懷中的孩子冰冷像是和她一樣的溫度,這才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顧暖忍不住伸手捂住臉,似乎那時候的甜美滋味現如今仍然能清楚回憶起來。
甜美到她近乎忘了一切,隻想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吃光他!
嗡——!嗡——!
突然響起的手機震動聲,強行的拉回了她的思緒。
“暖,我就知道這個點沒有休息的隻有你了!”
電話那端是急切尋求幫助的聲音,“我原本是要去接機的,但臨時出了問題,不能去了!我打了一圈電話,隻有暖你能救我了!”
“沒事,把具體的時間、接機地點發過來,我現在就出發。”
“啊!暖你太靠譜了!請你吃大餐!我馬上把消息發給你!”
電話掛斷,身上的睡衣被一把扯下,嬌美的身軀立於房中,迅速的換衣整理,也不過幾分鍾時間。
一身休閑運動裝,一頂鴨舌帽,一束長馬尾,一張就算不化妝也不會減分的不老容顏。
顧暖開車出去,直接奔赴機場。
“暖,接機的是一位最新歸國的新晉黑馬作家,也是出版社有意向簽約書作的對象。”
信息傳了過來,顧暖掃了一眼,繼續專心開車。
“這是他的資料和合同,你把合同給他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麻煩你了!暖,你是我的恩人!”
顧暖看著傳過來的文件,回複了一個表情包繼續專心開車。
提前半時抵達機場,顧暖坐在車裏翻看著資料。
雖是資料也隻有寥寥數語,名字,年齡,獲得的成績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五官斯文,膚色白皙,眉宇之間透著一陣暖意,黑色頭發柔順到沒有任何翹起的地方,嘴角帶著微微上揚的弧度,給人一種他永遠在微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