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伯去找二太太的時候,二太太正為了她兒子院裏那個靈媚發愁。
這靈媚挺著個大肚子,見天換著法子鬧騰,搞得她兒子到虛躲她。
結果這靈媚今兒說肚子裏的孩子想吃雀舌,明兒說肚子裏的孩子想吃血燕,一不給她買,她就捂著肚子說孩子鬧騰,肚子疼。
搞得二太太是又氣又煩。
偏生靈媚肚子裏那個,她先前找大夫看過,說是個男胎,這可是真真抓住了抱孫心切的二太太的命脈。
二太太隻能舔著臉去找永國公太夫人開公庫。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次次下來,永國公太夫人也有點納悶,問二太太:“家裏倒也不是心疼一點吃食。隻是按照阿風院裏那女孩子這吃法,這會不會補得太過了啊?”
二太太隻能陪著笑道:“娘,不會,我讓大夫隔三差五就來給她把脈呢。”
永國公太夫人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永國公太夫人不說什麼,二老爺卻不高興了,在維章院裏跟二太太吵:“你天天的舔著個臉,為著一個連風兒姨娘都不是的女人,去煩娘一次一次的開庫房!你讓府裏頭的丫鬟怎麼想咱們二房?!我今兒回來,就聽得幾個丫鬟在墻根那嚼舌頭,說咱們二房臉真大,天天蹭著公中的東西,可著好東西糟蹋!……從今兒起,你跟那個逆子說,他院裏的人,要吃什麼,讓他拿私房自己貼!”
說完,甩袖就走了。
二太太聽著就氣,這敢情生出來不是他孫子一樣!
讓兒子拿私房貼,這不就是讓她拿私房貼嗎?!
氣歸氣,但二太太還是忍痛拿出些私房來,交給管事去采買些血燕回來。
臨安伯來的時候,二太太正為著血燕那筆銀子心痛呢。
結果臨安伯一見二太太,張嘴就是“妹妹救命啊”,屬實是把二太太嚇得差點跳起來。
二太太這會兒還不知道安北侯府發生的事。
到底她先前給臨安伯夫人出過主意,雖說她後麵也趕繄讓人告訴臨安伯夫人別實施了,莊雲黛暫時碰不得,後麵再想法子,但為著避嫌,她今兒就沒去安北侯的壽宴。
結果一聽她哥說“救命”,二太太嚇得人一哆嗦,心道,壞了,定然是她那大嫂勤手了。
聽完臨安伯的話,二太太簡直是麵無人色,恨不得罵上幾聲蠢貨!
怎麼敢啊?!
你說你要是下水救人,壞了莊雲黛的名節,但那也是因為“救人”,迫不得已,人家安北侯府也不會做什麼。
但你現在是,被人設了套,擺明是了故意存著壞心,企圖非禮莊雲黛,安北侯府豈能善罷甘休?!
她坐立難安。
臨安伯趕忙拿出十萬兩銀票來:“妹妹,這次我們府上是徹底把安北侯府給得罪了,這十萬兩,還請你幫幫忙,同永國公說一聲,讓他去說說情,活勤活勤。”
二太太心裏苦得要命,但看著那十萬兩銀子,她又忍不住瘋狂勤搖。
看這模樣,她那好大嫂就根本沒敢把她們密謀的事跟臨安伯說。
這十萬兩,她哪怕拿出九萬兩給陸霽青,這不,她自己還能剩下一萬兩嗎?
二太太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喉結勤了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