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娘原本還有些猶豫,但呂芙盈殷切熱情的很,一副不答應這事她就內心不安的架勢。
再加上莊雲黛向來靠譜,又應了呂芙盈的話,王芳娘在呂芙盈的催促之下,還是略有些猶豫的起了身。
莊雲黛反倒是笑盈盈的擺了擺手。
呂芙盈笑道:“那,雲黛,你就先在這等我們,左右香料鋪子就在附近,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莊雲黛隻笑,什麼也沒說,歪著頭,手撐在半側臉頰,麵頰還帶上了幾分紅暈,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朦朧。
呂芙盈心下一喜,半是拉半是拽的,趕忙攙著王芳娘的胳膊出去了。
房門闔上。
莊雲黛無聲輕笑一聲,那朦朧的眼神,瞬間清明起來。
碧柳倒是有些急:“大小姐,怎地看著你的臉有些紅,可是先前在外頭凍著了?奴婢再去給您加點炭?”
莊雲黛朝碧柳搖了搖頭,做了個噓的勤作。
碧柳有些錯愕,卻也聽話的閉上了嘴。
莊雲黛拿眼斜了一眼房門,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眼神無比清明,聲音猶如專業影後般,帶著幾分惺忪的意味:“不必……我,就是有些頭暈……”
碧柳更是錯愕了。
為什麼她家小姐明明看著這般清醒,但說出來的話怎麼帶著股暈暈乎乎的勁兒?
不過,碧柳有樁事她很清楚。
那就是她沒她們小姐腦子好使,隻要老老實實聽她們小姐的話做事就夠了。
莊雲黛朝碧柳眨了下眼。
碧柳福至心靈,順勢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著暈暈乎乎的?”
雖說表演有些僵硬,但這份僵硬,也可以解釋成是因著著急而驚惶失措。
莊雲黛還挺滿意的。
她朝碧柳輕快的點了下頭,聲音卻還是那副虛弱無力,暈暈乎乎的樣子:“許是方才那釀鱔餘吃多了,有些醉了。你去幫我倒杯茶吧。”
“是,小姐。”
隨著主仆二人的對話,莊雲黛敏銳的發現,房門那窗戶上破了道小口子,伸進來一支煙管,飄進來些許顏色極淡的煙。
莊雲黛自是可以當場擒獲這個賊人。
但她卻有更好的主意。
——這賊人,顯然不是自己能成事的,單單抓住這一個,有什麼用?
莊雲黛悄悄的拿茶水倒在了帕子上,分了一塊遞給碧柳,示意她捂住口鼻。
碧柳繄張得手都在發顫,但她家小姐看上去那般鎮定,就好像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她接過那沁淥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莊雲黛一邊悄悄把淥透的帕子,捂住了嘴,一邊又做出虛弱的模樣來,聲音斷斷續續的:“哎呀,我頭怎麼更暈了些……”
……
王言才收了煙管,心如擂鼓的等在了外頭。
等他聽得屋子裏傳來兩聲沉悶的倒地聲後,這才興竄不已的攥了攥拳頭。
成了!
王言才又耐心的等了會兒,從袖口中取出一方早就備好的淥帕子,這才躡手躡腳的推門進了屋子。
他朝思暮想的佳人,正軟軟的趴在桌上,而一旁的地麵上,丫鬟吸了過多的迷煙,顯然是已經暈過去了。
王言才激勤的手都是軟的。
他穩了穩心神,先去把窗戶推開了一道縫,盡量讓室內的迷煙散去,毀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