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交代，還是本王替你？”
黎清玥眼看端木芊芊都快哭出來了，心裏不忍，她一把拉過蕭煌，將他按回到軟榻上，自己在一邊坐下來，這才道：
“行了，你先起來，慢慢。”
端木芊芊見王爺沒什麼表示，這才怯怯地起身回話。
她本來就沒想再向王妃隱瞞什麼，有蕭煌在一邊鎮著，更是半句假話也不敢。
黎清玥總算弄清楚了這位書中反派的來曆。
這萬毒穀，本是端木世家的族地，卻在十二年前被血洗滅族，隻留下一批十歲以下的女孩。
那一年端木芊芊隻有四歲。
她跟族裏其他女孩都被喂了一種蝶妖蠱，至今仍記得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其他女孩都沒能撐過去，最後隻有她活了下來，然後便開始有紫金色的漂亮蝴蝶圍著她飛來飛去，還會根據她的心情做出反應。
她被當成未來的骨幹培養起來。
萬毒穀所有人可能都以為，一個四歲的娃娃肯定不記事，等長大了早就從骨子裏成為他們的一員了。
端木芊芊卻一刻都沒有忘記過，那刻骨銘心的絕望和仇恨。
她八歲時盜了一本武功秘籍，殺了一大批守衛逃出穀，來到京郊後被一個農戶收為義女，過了幾年安穩日子。
農戶夫婦心善，那些女娃也是他們後來陸續收養的。
後來一場瘟疫奪走了農戶夫婦的性命，端木芊芊便跟那三個女娃相依為命。
她一直沒有荒廢武藝，就是等著有一實力足夠了去複仇。
卻沒想到還沒做好準備，三個妹妹就先被擄走了，這才有了後麵的事。
那些蝴蝶的居地隻在穀裏一個專門的花園，當年護她出穀後，沒多久就自行飛回去了。
這次她回來後遇險，那些蝴蝶感應到她的情緒重新出現，她卻不能熟練掌控了，所以才有了黎清玥見到的那一幕。
聽她講完自己的經曆，黎清玥有些感歎。
果然每個反派都有不止一段血淚史，如果不是遇到她，芊芊後麵要經曆的還更多。
她不由得看了蕭煌一眼，想想昨日那場慘烈的戰鬥，就知道這世界的狗道對大反派有多狠。
突然有些好奇，他中的毒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端木芊芊的聲音弱弱地傳來：
“王妃不但救了芊芊，還替芊芊報了滅族之仇，芊芊實在不知還有什麼辦法報答……所以才想服伺左右，絕對不敢欺瞞！”
黎清玥又感受到了來自大反派的冷意。
就聽蕭煌聲音淺淡地開口：
“端木一族擅用毒，你又有萬毒穀的背景，竟還敢妄想接近王妃？”
姑娘又是一哆嗦，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黎清玥眯了眯眼，總覺得大反派這理由有些牽強。
不過她本來也沒打算留這姑娘在身邊，便也不再多想。
腦海中一直盤旋著的念頭清晰了起來，她問道：
“若是不用跟在我身邊，也能讓你報恩，芊芊你願意麼？”
端木芊芊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卻又更明顯地一亮：
“隻要能報恩，王妃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黎清玥心裏好笑，這姑娘明顯對大反派是有陰影了，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她轉頭眉眼彎彎地看著蕭煌：
“不過也要看王爺答不答應，畢竟這萬毒穀是王爺打下來的。”
來的路上她已經看到神機閣的那些人了，不難想象之前發生了什麼，畢竟她昏迷時還剩下那麼多敵人呢。
蕭煌對上她的目光，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垂眸壓住眼底的一抹疼惜，低聲：
“萬毒穀是玥兒打下來的，我隻收拾了個殘局罷了，你要如何，盡管安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