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拂澎湖灣

白浪逐沙灘

沒有椰林醉斜陽

隻是一片海藍藍

坐在門前的矮牆上一遍遍幻想

也是黃昏的沙灘上有著腳印兩對半……

窗外,潘安邦老師的歌曲《外婆的澎湖灣》通過老舊的收音機,滋滋啦啦的播放著。

屋內,十幾平老舊不堪的房間裏,陳昂仰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老式銅鎖的木質櫃子,貼著偉人畫像的水杯,經常出現在夢中的紅色暖壺,還有那紅雙喜木梳和吊在牆上的大鏡子……

“我……我真的重生了?不會是做夢吧?”

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花眼,陳昂使勁了的用手掐了把大腿。

“嘶--”

炸裂一般的疼!

不是夢,真的重生了!

想到了這個可能,陳昂激動不已。

“吱--”

房門被推開,一道高挑纖瘦的身影出現在了眼簾。

女人雖然衣著樸素,但卻擋不住她那傾城的容顏。

隻不過女人姣好的麵容下滿是憔悴,雙眼好似因為剛剛哭過,顯得腫脹不堪。

張翠翠!

陳昂的老婆,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一個人。

陳昂激動的雙手發抖,眼眶瞬間泛紅,想要衝著自己的老婆呼喊,卻不知為何如鯁在喉。

“鍋裏有兩個黃窩頭,自己起來弄了吃,我出門籌錢去。”

張翠翠的聲音透著無盡的冰冷,好像不是在跟自己的男人話,而是對著一團空氣。

至始至終,眼睛的沒有瞥向陳昂。

“籌錢?籌……籌什麼錢?”陳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本能的擠出了一句。

“籌什麼錢你還問我?!”張翠翠突然爆發,臉色發紫。

這一次,她看向了陳昂。

隻不過眼神中透著無邊的委屈和絕望。

“咱爹病的時候,劉嬸兒把家裏僅有的塊錢借給了咱們!”

“我剛從劉嬸兒家回來,人家孩子住院,這錢咱現在要是不還,還有臉見人家了嗎?”

“唉!跟你了也沒用,這個家,有你沒你……都一樣!”

有句話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現在的陳昂,在張翠翠的心裏就是如此。

她,隻當自己的男人已經死了……

“我……”

還沒等陳昂什麼,張翠翠已經冷著臉,摔門離開,隻留下他頓在半空中顫抖的手。

此刻,陳昂的心裏有種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膽都在自己的肚子裏翻騰……

“給劉嬸兒籌錢嗎?那……那今是198年月4日?!”

回想到這一,陳昂的心都要碎了,對張翠翠更是感覺到愧疚。

80年代,改革開放,複縣這邊由國家出資建設了多個機械工廠,陳昂有幸成為工廠的工人,一時間風光無限。

在那個年代,工人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因為他聰明能幹,夥兒精神,能會道,吸引了工廠裏的廠花張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