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不由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你倒是想的通透。”
孟清緩緩搖頭:“無非是親疏有別罷了,我父親與姑母終究是幼年生活在一起的兄妹,而我,攏共也不曾見過姑母兩回。”
待孟清離開後,李石走回原處,趙二開口道:“不想著孟秀才到有意思。”
李石心中的嫌疑人多了一個,想問題的角度也隨之發生了變化,他思索著,萬一幕後黑手是這個一直隱瞞自己真修身份的孟氏,那想把她找出來,關鍵在何處?
他手一揮道:“孟清追來之事不可對任何人,你速速回行走衙門,讓王參軍派人去把王明請到行走衙門,看住他,我不沒回去之前,不準他離開。”
趙二領命回縣城,李石則直奔葛元家。
葛元聽聞李石來訪,連忙出門迎接。
“行走老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隻是家有喪事,怠慢了。”
李石大門口已經掛起了白布,走進院子,靈堂也設好了,隻是四周空蕩,隻有嚇人在布置,還未來人吊唁。
李石見此情況,對葛元道:“雖公示了案情,但終歸尚未定案結案,此時便設靈堂,是否早了些?”
葛元道:“行走老爺不是已經可以證實我家夫人確實被害了嗎?”
李石看了眼靈堂上擺放的棺材:“死不見屍,哪裏那麼容易就做結案,本官來此就是要告知你,你家夫人或許並未被害,案情還有待進一步查明。”
葛元大驚:“怎會如此?那血衣的的確確是賤荊的啊,若她未被害,那血衣又作何解?”
李石死死盯住他:“尊夫人可曾修行?修為如何?”
葛元被李石這一問驚的神魂顛倒,當即身體一顫,下意識後退一步,然後意識到不對,才立即苦笑道:“行走老爺笑了,賤荊乃尋常婦人,平時就練些養生拳腳,哪有什麼修為可言。”
李石肅穆道:“散人不可言慌,你與孟氏都師承其父孟源,據我所知,她已然是真修練氣士。”
葛元愣了一下,連忙搖手道:“行走老爺誤會了,賤荊原先確實是真修練氣士,可十幾年前與我外遊時遭遇妖怪,受傷毀了丹田,早就變成普通婦人了。”
這回倒是李石怔住了,他不曾想葛元居然會給出這麼一個答案,不過很快就聯想到之前孟唯仙所其子五歲夭折之事,便直接出來:“莫非就是那次?”
葛元回憶起往事,情緒低落,歎道:“正是那次,我夫妻二人遠行回來,在七段河邊遭遇了魚妖,雖拚命斬殺了此妖,為此她……還毀了丹田,失了修為,可我那可憐的兒子,還是不幸遭了妖氣,才五歲啊……此事一直是我夫妻的心結,自那以後,都不願再提起,唉……”
到傷心處,葛元忍不住抹起淚來。
李石看得出來,他是真傷心,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傷心。
若沒有那封信,李石真有可能直接信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