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著從椅子上站起來,陳江河感覺一陣旋地轉。
“這是……哪裏?”
看著眼前這條陰暗老舊的醫院走廊,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似曾相識。
自己剛才還坐在電腦前加班寫代碼,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就想趴在桌子上眯一會兒。
怎麼一睜開眼,就出現在了這裏?
難道在做夢?
就在陳江河發愣的時候,一個柔軟的身軀從身後把他緊緊抱住了,“嚶嚶”的抽泣了起來。
“江河……檢查結果出來了,是急性肺炎……”
女人泣不成聲道,“醫生,病情很嚴重……會有生命危險!”
“婉……婉兒?”
這個記憶深處的聲音,讓陳江河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
他轉過身,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女人。
她身材高挑,柔順的披肩長發有些淩亂,清澈的雙眸微微泛紅,晶瑩的淚珠淌過白皙清秀的麵容,楚楚動人。
“江河,怎麼辦啊……你倒是句話啊!”
年輕女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陳江河,噙滿淚花的大眼睛裏,滿是焦急和淒楚。
“唐婉……老婆?”
“我是在做夢嗎?”
陳江河激動地全身都在顫栗,一把將對方緊緊抱在了懷裏。
頃刻間,他那顆冰冷孤獨了整整二十年的心,就被女人溫潤如玉的嬌軀融化了。
如果這是夢境,他寧願自己永遠也不要醒過來!
唐婉,是陳江河的媳婦,也是大學四年的同班同學。
畢業後,唐婉不顧家裏的反對,跟隨陳江河來燕京“北漂”。
因為一門心思想著掙大錢,結婚後的陳江河沒有去找工作,全靠唐婉一個人打工苦苦支撐著這個家。
直到剛出生幾個月的女兒得了急性肺炎,倆人硬是湊不出來給女兒治病的救命錢!
連續三高燒不退,尚在繈褓中的女兒,花兒一樣的生命還未綻放,便已凋零。
而這,成了壓垮這個家庭的最後一捆稻草。
料理完女兒後事的當晚上,唐婉就在衛生間割腕自殺,離開了這個悲慘的世界。
好端端的一個家,一夜間支離破碎。
陳江河追悔莫及,但是悲劇已經發生,再也無法挽回了。
幡然悔悟的他不再做不切實際的發財夢,開始腳踏實地打工。
在職場中幾經波折,他最終通過自學編程,成為一家互聯網軟件公司的技術“大牛”。
“江河,你這是怎麼了……快鬆手啊!”
唐婉被對方在大庭廣眾之下緊緊摟著,動彈不得。
情急之下,她隻得張開紅潤飽滿的雙唇,一口咬在了陳江河的肩膀上。
“嘶——”
一道鑽心般的疼痛傳來,陳江河一下子清醒了。
疼,很疼!
眼前的這一切不是做夢!
他竟然重生了,回到了0年前!
001年10月0號!
正是女兒發燒送到醫院的第一!
這個時候,女兒還沒有因病離開這個世界,唐婉也沒有自殺!
重生回來的他,還有兩時間來挽救這一切!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聲突然響起。
唐婉愣住了,鬆開了咬在陳江河肩膀上的紅唇。
眼前的男人,臉上赫然多了一道鮮紅的巴掌印。
他竟然狠狠打了自己一記耳光!
“婉兒……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妞妞!”
陳江河咬著牙,眼裏含著淚花,目光堅定道:“我一定想辦法!我一定要救活咱們的女兒!”
這時,急救室的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一名戴著口罩的中年女醫生步履沉重走了出來,雙眼中布滿了血絲。
“你們倆是孩子的父母吧?”
中年女醫生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孩子的病情很嚴重,如果繼續保守治療,情況很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