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留下來吧,不準再離開我身邊,一步也不可以。”
不笑的賀星宇總會給人一種清冷疏離,而他此時眼神沉著,更有一種病嬌的瘋狂。
狐狸微微蹙眉,並沒有被賀星宇嚇到,她什麼場麵都見過,賀星宇這樣根本嚇不到她,卻讓她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又不愛她,為什麼要讓她留在身邊,是……因為孩子?
狐狸垂眸,雖然賀星宇沒說過孩子的事,但她也知道瞞不住他。
如果是因為孩子……
狐狸心情更沉重了。
好半晌後,她才道:“我要走,你攔不住的。”
“是吧……攔不住。”賀星宇垂下眼眸,眼神依舊很瘋狂,“但是,你走不了,我會求人一直盯著你,你要是走了,我就自殺。”
“我師父很護短,小外甥更護短,我要是死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千萬不能走,知道嗎?你要留在我身邊一輩子,永遠都不準走。”賀星宇握緊了狐狸柔軟的手,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可有什麼方法能讓狐狸不離開他呢?
至少暫時沒有。
兩人間氣氛變得很凝固,陶夭夭回來時看到狐狸和賀星宇隔著老遠坐著,她就覺得一陣頭疼。
但這次陶夭夭沒再幫什麼,她創造機會讓他們見麵便夠了,之後的事是賀星宇和狐狸的,能否在一起也是他們自己選擇,她幫不了太多。
吃過晚飯,陶夭夭要送狐狸回後山時,賀星宇才開口,“狐狸不回那邊了,她和我住。”
“嗯?”
陶夭夭疑惑抬頭,賀星宇又重複了一遍,然後道:“你讓人幫忙把狐狸的東西都拿到我房間吧,省得她過去折騰了。”
狐狸蹙眉,想開口拒絕,賀星宇就歪頭執拗地盯著她,對她笑,好像她拒絕他就會死在她麵前一樣。
她隻能點頭,跟賀星宇回到房間,直到房門關上,賀星宇臉上的執拗才少了許多。
“這樣沒有意義。”
狐狸垂下眼眸,淡聲道:“我是一名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死對我來說並不可怕,麵對死亡我會比你更坦然。”
“你也沒必要為了讓我留下來做太多傻事,我留在你身邊不是最好的選擇。”
“那什麼是最好的選擇?”賀星宇挑眉看著狐狸,這次他絕不會讓她離開,“讓你離開,然後看著你死?”
“如果我沒去求師父,你能活到現在嗎?”
狐狸沉默,她知道自己不能,但她也不會死。“藍斯的人隻想得到我。”
“然後呢?”
賀星宇不甘心地問她,“你寧願被藍斯抓去,給他們賣命,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狐狸指尖收緊,指甲都快扣進肉裏了,她聲音沉沉的,充滿了無所謂,“我留下,死的人會是我們兩個,但我走了,死的人隻是我……”
“和我。”賀星宇扯起嘴角,又輕輕加了一句,“還有我們的孩子。”
狐狸垂下眼簾,他果然知道孩子的事。
失望什麼的談不上,她又不在乎那些,隻是很疑惑地看賀星宇,“我死了,你真的會死?”
“一定會。”
賀星宇點頭,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他拉著狐狸坐在床邊,聲音很低,卻很認真地說:“我以前討厭女人,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很有心計,你隻是我僅有幾個不討厭的人。”
“直到你走的時候,我對你也……僅僅是喜歡吧,至少那時候的我是這樣想,我覺得我喜歡你,卻還沒深刻到愛。”
“而你走的這三個多月,時間讓我明白一切,我愛你,愛到深入骨髓的那種,隻要一想到你會受傷,我就心疼得無法呼吸。”
瘋狂、執拗都從賀星宇身上消失,他不再像是被逼入絕境而無力掙紮的人,此時的他更像是無助的孩子。
賀星宇眼底的深情讓狐狸動容,‘我愛你’三個字,如同重擊一樣敲在狐狸心上,她不由側過頭去看賀星宇。
男人眼神無助,表情也比她認識時冷了許多,他好像不會笑了。
仔細想想,今天見麵到現在他就一直沒怎麼笑過,也不再和夭夭插科打諢的胡說八道。
賀星宇變得冷漠許多,安靜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而對於賀星宇這種異於往常的變化,陶夭夭、權君昊卻像是早已經習慣般一點都沒覺得異常,這就說明他很久之前就不再笑了。
是她的離開,才讓他不再笑了嗎?
這一夜,狐狸睡在舒服柔軟的大床上,賀星宇又睡在了沙發上,兩人像是回到最初認識的樣子,可這一次不再是賀星宇不想靠近狐狸。
隔壁房間中,憂愁的陶夭夭和陶悠長坐在同一個沙發上,權君昊坐在他們對麵。
三人沉默著,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陶悠長才說:“你們真不過去看看嗎?就讓他們兩個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