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靈…三千…母巢…屏蔽…星靈…三千……”
封平再次從睡夢中驚醒。
他掀開棉被,坐在竹床上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冷汗將他衣衫打濕,緊接著就是脊背一涼。
忽然間,封平腦中傳來蝕骨般的疼痛感,這讓他難以抑製敲擊的衝動。
他猛錘了兩下自己腦袋,這才好受一些。
“越來越頻繁了嗎?”
封平苦澀著臉,穿起竹床下的布鞋,走到位於屋子中央的碳爐前,拾了幾塊木炭扔了進去。
原本快要熄滅的爐子重新燃起了火星,冰冷透風的破竹屋裏終於有了些溫度。
“穿越者混成我這樣,也沒誰了。”
屋外,漆黑的色與焦黑的大地連成一片。
現在是醜時,距亮還有兩個時辰。
冬日的,總是黑的早、亮的晚。
封平從角落搬來一個木墩子,挨著碳爐放下,既然已經醒來,那索性就別睡了。
是龍是蟲、是仙是凡,亮之後一測定吉凶!
封平是個穿越者,靈魂來自地球,兩個月前來到了這個世界。
這具身體的父親在他十二歲那年,就染上癆病,後在他母親的迷之操作下,賣光家產換來兩味偏方。
最終結果卻是一死、一殉。
“人血饅頭哪能治病呢?”封平想到這,難忍內心淒涼,他抹了抹眼角,再添兩塊木炭。
父母死後,無依無靠的他,隻能子承父業,獨自一人伐薪燒炭。
燒到今整整三年!
他的十指已經黑到發亮,樣貌也從俊俏生成了一位殺馬特朋克少年!
修仙世界的黑瘦少年。
直到封平穿越而來。
原以為他會像其他影視作品中的主角那樣,一朝金手指在手,殺盡下負心狗。
不曾想,隨他一起穿越的並不是金手指,而是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的噩夢。
“要不再睡會吧?明一早還得進城,若是身體不支,未能引氣入體,怕是真得燒一輩子碳了。”
封平糾結著起身,剛走到床邊坐下,又站了起來。
“還是現在就出發吧,若是遲了,那不得悔死?”
打定主意,封平從角落的竹箱子裏翻出那件花重金購置的皮襖,裹在了身上。
他從兩個月前就開始省吃儉用,這才幸得買了這件二手衣服。
“頭發剃了、臉也洗了,皮襖都換上了,這下進城應該沒人攔了吧。”
他伸出十指,翻過來、倒過去又看了幾眼。
“指甲剪了,可指頭剪不掉啊。”
推開竹門,一股濃濃的焦味撲鼻而來,封平嗅了嗅鼻子,還好他聞不到。
夜色很美,星空一樣。
很是醉人。
就著月色,封平大步流星,向著府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幻想著自己乘風禦劍,時而疾跑、時而輕躍,口中念叨著默背了無數遍的詩詞:
“仰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這一幕,他宛如中二少年般,將胸中鬱氣一掃而空。
順府不遠,往日封平推著碳車需得兩個時辰,今日空手,加之興奮,寅時一刻便已抵達城門。
他來早了。
“早點好、早點好,至少不會錯過。”
“哦,對了,今日剛好是這裏的春節,隻顧著修道成仙之事,把這茬給忘了,早知道推一車碳來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