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是不想動手?那兒臣自己動手好了。”
他說道,躬身將那柄劍拾了起來。
幾乎是想也沒想,揮劍朝著自己的手臂砍去,果斷迅速,壓根兒沒有半分猶豫。
何氏嚇得大驚失色,大喊一聲:“安兒……”
一步上前抱住顧寒的手臂:“娘錯了,娘錯了……你別這樣,娘求你了,你別這樣……”
何氏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你是娘身下掉下來的肉啊,你這樣做,就是要了娘的命啊……”
顧寒目光遠視,並沒有因為何氏的話有所動容,語調平靜清冷:“母後不是說兒臣不孝嗎?兒臣向母後賠罪,母後為何不肯了呢?”
“娘不是要你賠罪啊,娘是要這個女人賠罪啊。”
何氏死死抱住顧寒的手,生怕一鬆手他就真把自己的手臂砍了。
“在兒臣看來並沒有什麼分別,她不過是一個女人,她能犯什麼錯?所犯之錯都是兒臣一人之錯罷了,兒臣今日便代她向您賠罪。”
顧寒說著,又要動手。
“沒錯,沒錯,她沒錯……”何氏臉都嚇白了,當場跪了下去。
“娘不怪她了,你別這樣,娘求你了。”她苦聲哀求著。
顧寒終於收了劍,他垂頭看著她:“以後都不怪她了?”
“不怪了。”
“也不會為難她了?”
“不會為難了。”她異常地老實。
顧寒終於心滿意足,回劍入鞘:“既如此,母後便早早回北苑吧,您身子骨不好,莫在外頭待久了,染了風寒。”
他嘴上永遠說得漂亮,但誰也聽得出來,他就是不願意何氏在外頭待久了。
何氏連連點頭,生怕走得慢了引起顧寒的不滿,然後一踏出水月閣,臉色便登時陰鷙了下去。
楚婉婉:……
沒想到她從前溫順聽話的安兒竟然因為一個女人如此恐嚇她,再如此下去,她一手養大的兒子真就變成那個女人的了。
那就更加就不得這個女人了。
她咬牙切齒,眼神是瘋長的恨意,楚婉婉為什麼不去死?隻要她一死,安兒也就清醒了……
此時的水月閣中,楚婉婉看著現在原處的顧寒,張了張嘴,又合上。
“那……那個,謝謝你啊。”
她說得不僅僅是這一件事,她又不是傻子,若沒有顧寒的授意,賢妃豈敢這麼光明正大地拉攏她?
想起自己進宮來後的種種,雖然顧寒看起來凶巴巴的,但是到底沒把她怎麼樣不是嗎?
甚至還每次在她遇難的時候還“恰巧”路過。
或許他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般絕情吧,楚婉婉想。
“你就不能少點事?你看看這後宮中,哪個嬪妃像你這麼麻煩的?”
顧寒十分“嫌棄”道。
楚婉婉朝天翻著白眼,她不聽,她不聽,是狗子在亂吠。
顧寒看見她這個樣子莫名來氣,他讓她進宮是為了折磨她的,報複她的啊,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明明就是恃寵而驕。
於是他緊跟著冷冷補了一句:“你先別忙著高興,你的好哥哥馬上就要出征打仗了。”
“什麼?”楚婉婉的臉色瞬間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