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靜謐,各人各家。燈火照亮了整座帝京,又慢慢散去,逐漸歸於平淡。
人民路背後有一條小巷子,裏麵堆滿了垃圾箱。
這裏是附近居民的垃圾“中轉站”。
“汪汪汪……”
靜默的巷子深處突然傳來幾聲狗吠,震得他心裏驚了驚,連帶著腳也抖了一下,不小心踢到了路邊一塊爛木頭,發出了一陣巨大的聲響。
對麵的人似乎是察覺到了附近的聲音,匆匆跑了過來,大吼,“在那邊,追!”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旁密密麻麻的垃圾箱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高聳入雲的大廈,斷電的大樓黑沉得厲害,沒有路燈的馬路上偶爾會穿行過一兩輛車,卻也是呼嘯而過,沒人會仔細欣賞夜晚的帝京,便不會發現路邊那道蜷縮暈厥的身影。
“臥槽……累死了……”
“大哥,這人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這地兒就這麼大,這人一天沒吃東西還受了傷能跑哪裏去?”
“別在那兒瞎逼逼,這人肯定跑不遠,再跑他血都要流幹了。”被叫做大哥的男人淬了一抔口水,嘴裏仍舊不幹淨,本就狠厲的眸色在黑夜的映照下更加明顯。
晏舒是從城中村的另一條小路跑出來的,他一路往市中心跑過去,沒過多遠就見到了唐棣的人。
“棣哥。”唐棣、葉清還有孟凡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還在給晏舒包紮傷口。
手臂上長長的一道口子,血淋淋的,在清洗之後足見其傷口的深度。
“找到秦城沒?”晏舒蹙緊了劍眉,“他應該在朝陽路那邊,當時我們跑出來之前,趁亂看過路線圖。”
唐棣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聲音穩如老狗,“放心,我的人肯定能找到他。”
孟凡剛交完醫藥費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大堆單據,“我們一直以為是秦城綁架了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開始確實是秦城把我從機場打暈帶走的,後來我醒了,秦城也沒有把我帶到陸晚安那裏。”
其實,這也算是晏舒和秦城後來的一個計謀吧。晏舒是為了邊靈犀,而秦城……
則是為了……
林暖……
林暖肚子裏的孩子是秦城的,但懷孕之前,也就是林暖被秦城囚禁的那段時間裏,陸晚安當時借著與秦城合作的機會,偷偷給林暖下了藥。
秦城知道了,兩個人也就鬧翻了。本來秦城是要求陸晚安給解藥的,奈何陸晚安不買賬。所以秦城隻能聯合晏舒,兵行險招。
至少,晏舒是林暖的親人。
而他深愛林暖。
但……用錯的方式。
一雙僵硬通白的手四處亂拍,前麵突然來了個穿著長裙的女孩子,背對著他,長發披肩。女人背對著他站了一會兒,而後緩緩轉身麵對著他含眸一笑,但臉卻是若隱若現。他很慌很慌,中間似乎是有一道隱形的牆壁,阻擋著他靠近那個女人。他拍了很久很久,久到雙手出血,久到頭發全白,女人依舊沒有理他。
突然,男人從灰白色的小房間跳躍到了一處萬丈深淵,而女人從背後緩緩向他走來,在就快要走到男人身邊時,女人大著的肚子一下子就變得十分平坦,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灘血紅色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