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璿笑沈飲香是草包,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更何況,沈飲香的詩畫都拿得出手,而她是每一樣能給人看的。
“不用了吧?”周璿尷尬笑著,“還有這麼多畫呢,我們不要耽誤時間了。”
沈飲香語氣溫軟,態度堅決:“隻是看一看畫,花不了多少功夫的。”
這又不是正兒八經的考試,稍微耗費一點時間又何妨。
長公主著人翻出周璿的畫,奇異的構圖,毫無形狀可言的物體以及令人不適的顏色,組成一副車禍現場般的畫。
周璿羞臊難當,今天是怎麼回事,她本想挑沈飲香的不是,結果報應到自己身上?
長公主沒料到周璿草包到此等程度,作的畫這般辣眼睛,沉默了一瞬後,給下人使了個眼色,讓人趕緊把畫撤走。
“我們看下一張畫。”長公主若無其事岔開話題,將眾人注意力拉了回去。
周璿悄悄退到了人群最邊緣,眼眶紅紅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白影看沈飲香的目光充滿了好奇,“你比我想象中要硬氣很多啊。”
瞅著是個弱不禁風,說句重話就要哭鼻子的人,沒想到很能抗事。
沈飲香撇撇嘴,“我是不會讓這種人騎在我頭上為所欲為的。”
周璿跟她同為這本書裏的小炮灰,沒有誰比誰高貴,她想拉自己做墊腳石?
不可能,她不答應。
詩畫品完,二皇子一張俊臉蒙上一層黑霧,望向林之月的眼神裹著寒霜,整個人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勢。
“二皇兄,你怎麼了?”玉珠郡主感受到了二皇子渾身縈繞一股寒氣,甚至輕輕打了個寒顫。
長公主也發現了二皇子的不對勁,問道:“二皇子可是有話要說?”
二皇子扯出一抹冷笑:“聽聞林小姐詩畫雙絕,今日一見,似乎有負盛名。”
林之月才女名氣是皇帝都知道的程度,可今天居然沒有拔得頭籌,實屬罕見。
而且二皇子在之前就透露了消息給林之月,讓她在家提前做準備,如果她真的有好好做準備,怎麼可能比不過其他人。
說白了,是林之月自己不想比。
林之月:“臣女慚愧。”
林之月是打定了主意,哪怕才名受損,今天也不要冒頭。
二皇子氣上心頭,“林小姐是有意藏拙?我是否可以認為,林小姐藐視皇家?!”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林之月想也不想,立馬跪下謝罪:“臣女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思,今日發揮失常,是因為、因為……”
見她跪下,二皇子心頭劃過一抹心疼,可他實在太氣了。
他欽佩林之月拒絕自己的勇氣,可也期盼她能對自己有所回應。
他是二皇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哪一點比不上傅雲海,更何況傅雲海已經死了!
就算沒死,傅雲海也娶了別的女子,她為何就是不肯接受自己?
他嫉妒,他不解,他氣惱。
玉珠郡主還是個沒開竅的小姑娘,見二皇子辭色俱厲,還以為他是真的跟林之月生氣,連忙出聲道:“林之月,你大膽!竟敢藐視皇家,看本郡主怎麼讓你好看!”
林之月無奈,拉高衣袖,露出紅紫一片的手腕,“臣女並非藐視皇家,隻是昨日不小心受傷才會如此。”
林之月太清楚二皇子的性格,你一點遮掩也不打,他看出你在敷衍,肯定要發脾氣,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林之月故意弄傷了自己。
現在來看,她未雨綢繆很有效果。
二皇子一瞧林之月手腕上的傷,便知不是假的,頓時什麼氣惱、嫉妒煙消雲散,他不顧這麼多人看著,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拉了起來。
“怎麼受的傷,可敷了藥?”
言語關懷,態度親昵,長公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這侄兒原來早就有心上人了,隻是一直瞞著她們呢。
林之月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對方力氣太大,根本抽不回來。
“多謝二皇子關心,並無大礙,靜養幾天便可。”林之月微歎,“二皇子,你可以鬆開我嗎?”
她的名聲還有救嗎?
“我帶你去找太醫。”
不由分說,二皇子帶著她往外走,將一眾人扔在原地。
“娘,二皇兄他……”
玉珠郡主完全不能理解劇情走向為何如此迷惑,上一刻二皇子還在嗬斥林之月藐視皇族,下一刻二皇子便帶著林之月去找太醫了。
長公主慈愛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將看傻眼的眾人注意力拉了過來。
“今日宴會到這兒便散了吧。”
目的已經達成,這些人留在這兒也沒意義。
坐在馬車上,白影還在回味剛剛看到的一切。
“那個什麼二皇子什麼眼光,居然看上了那樣的女人。”白影對林之月和二皇子嗤之以鼻,“不過他們兩個還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