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不見了?”魏伯表情一凜,“你可仔細找過?”
“找了,嗚嗚嗚,魏伯,怎麼辦呀?我們去報官嗎?”
“不急,我先找找,說不定少夫人就在哪兒歇腳,你沒瞧見。”
魏伯是府裏的老人,經曆的事情多,比小桃沉穩。
人不見了能自己找最好自己找,去報官那會鬧的人盡皆知。
沈飲香是個喪夫的小寡婦,在荒郊野外不見了,會令人產生不好的遐想。
魏伯膽大心細,順著沈飲香踩出來的一點痕跡,找到了正在努力自救的少夫人。
“小姐!”小桃撲了過去,“你快嚇死奴婢了!”
“我的錯,我不知道自己會迷路……”沈飲香心虛極了,拿眼不住瞟魏伯。
小桃好哄,從來不會懷疑她撒謊,可魏伯不是小桃,不太好糊弄。
魏伯注意到沈飲香衣袖上的血跡,又打量了一遍少夫人。
嗯,氣息均勻,頭發整齊,衣服除了有點髒並不淩亂,應該沒出什麼事。
“小姐,你受傷了嗎?”小桃也發現了沈飲香衣袖上的血跡,緊張極了。
“我在林子裏碰見一隻受了傷的兔子,替它處理傷口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沈飲香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謊言。
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碰到了一匹大黑馬,扔下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血不是她的,而是那個男子的吧?
“那就好,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吧,免得侯爺和夫人擔心。”
沈飲香點點頭,三人上了馬車,安全回到了侯府。
是夜,沈飲香洗漱完,換上柔軟舒適的衣服躺在床上,左翻右翻,就是睡不著。
她隻要一閉眼,腦中便會浮現男子血淋淋的臉,還有他半死不活念出自己姓氏的聲音。
沈姓在京城並不常見,她救得這個男子十有八九是認識她的。
這就令人費解了,她怎麼會認識這種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人,無論是原主還是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府中,不常外出行走,更別說結識別的男子。
希望自己那一手刀能將他關於自己的記憶全部砍掉,就算記得也沒事,要不相信碰見了,她打死也不會承認。
一夜過去,躺在山洞裏的男子終於有了動靜。
他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裏,有些許陽光撒入,堪堪照亮了視線。
聞見血腥味裏的藥味,男子確定他得救不是在做夢,昨天真有人救了他。
他好像記得,那個人是個女子,長得跟他小嫂嫂非常像。
或者說,就是沈飲香。
傅雲舟仰頭靠在牆壁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身上的傷口雖是止血了,可疼痛半分不減,這會兒他疼的冷汗淋漓,肚子還咕咕叫。
也不知他能不能撐到白影找過來,他此時需要大夫,需要吃東西,而不是孑然一身坐在山洞裏等死。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陷入半昏迷狀態之時,總算聽見了白影的呼喚。
“傅雲舟,傅雲舟!”
白影找到幾乎被血糊了一身的傅雲舟時,心跳驟停,這人該不會死了吧?
好在傅雲舟還能出氣,還能回答她的問話,這讓白影高高懸起的心放下了。
傅雲舟休養了大半個月才從床榻上下來,白影處理完後續事宜,興高采烈的跟他彙報。
“這下,我們白家就是江湖第一大勢力,誰也不能越過我們去。”白影在傅雲舟對麵坐下,“傅雲舟,你可真有本事。”
“那之前說好的條件,白莊主應該沒二話了吧?”
“沒有,我爹對你心服口服,沒想到你真能把事幹成,將龍虎幫一網打盡。”
傅雲舟舉起茶杯,“那祝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白影學著他的動作,舉起茶杯碰了碰:“合作愉快。”
……
時間如梭,轉眼就過去了好些天,端午節到來,護城河上漂著好幾艘瘦瘦長長的龍舟,一個個穿著褂子,綁著頭巾的壯漢用力揮舞船槳,隻期望自家的龍舟能夠比別家龍舟更快一步,依次獲得皇帝的獎賞。
沈飲香坐在顧氏身後,不斷用帕子擦拭額角的汗珠。
這鬼天氣,才五月天便熱成這樣。
小桃在她身後輕輕柔柔的扇風,生怕扇的風大了,小姐受不住風得風寒。
沈飲香看了她好幾眼,示意她用點力,結果小桃反而動作放更輕了。
沈飲香:……
真想快點回侯府,喝上一碗冰鎮過的酸梅湯,在吃幾口涼水湃過的瓜果,解一解蜇人的暑氣。
龍舟賽看完,沈飲香跟著顧氏去找自家馬車。
這會兒人特別多特別擠,畢竟全城的人都堆在這裏看龍舟賽,而且要等皇帝皇後大陣仗的步輦先走,才能輪到其他人。
林之月不知何時摸到了沈飲香身邊,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
“林小姐?”沈飲香有些驚訝,“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