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園的醫務室裏簡單做了清潔和處理,章陌煙後脖敷了好大一塊紗布,不過放下頭發擋住倒也不引人注意。眾人看見章陌煙褲腿上的濕漉,周夏用很幼稚的借口就搪塞過去了,捉蝌蚪這種理由聽起來還蠻有童趣的。
相比較已經得到善後的傷口,章陌煙更擔心肖沐沐的衣服要怎麼處理,普通衣物沾上血跡都很難處理,以不經洗著稱的奢侈品牌這回估計送普通幹洗店都不行了,也不知道汝州哪裏有專門洗奢侈品的地方。
肖行雨的臉色好像更難捉摸了,對此所有人都有所察覺,以至於回程的時候除了章陌煙,沒有一個人敢坐他的車。
章陌煙完全明白他生氣的原因,盡管周夏已經跟他誇讚自己如何身手敏捷、力大無窮,但是就一個保鏢的水平來說,她實在是表現得太菜了,搞不好周夏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弄傷了周夏。
現在,車廂裏隻剩下了她和肖行雨兩個人,她已經做好準備他發話叫她明天就滾回申海了。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空氣過分安靜。
“你離周夏遠一點。”肖行雨突然說。
章陌煙左轉頭,看他把著方向盤目視前方,眼神嚴峻得像在開坦克。
後麵沒有再接什麼話,章陌煙挪開視線,低頭看衣服上的格紋,半天才低聲地說:“哦……對不起,害她受傷了,我應該在她提議做那個危險動作的時候就阻止的。”
在章陌煙看不見的角度,肖行雨的眉頭蹙了蹙。
章陌煙聲音小心謹慎的:“我保證離她遠一點。”然後靜靜等著聽到“滾回申海”這樣的話。
然而沒有,一分鍾後,肖行雨隻是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章陌煙心裏鬆了口氣,靠進座椅,有點兒高興地自言自語:“如果周夏知道你這麼關心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肖行雨喉嚨哽了一下,非常冤大頭地掃了副駕座一眼。
玩了一天回來大家都非常疲憊,小太姑奶奶更是在回來的路上就睡著了,隨便吃了點東西,大家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章陌煙跟肖行雨一起到窯房陪肖國濤,看他和肖國濤一起做素胚,見識到他一雙手在旋轉的拉胚機上化腐朽為神奇。僅僅是四指並攏、拇指在外這樣的簡單動作,竟然就可以讓一攤爛泥站立起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反正三轉兩轉的就能塑成一個線條優美的玉壺春瓶,真的比看劉謙的近景魔術更神奇更看不清門道。
章陌煙瞧著發怔,就這樣看了三個小時,這其中當然還有肖行雨本人很具觀賞性這一個重要原因。美男子的確做什麼都好像在拍廣告,就連沾滿泥水的手指和手臂都顯得很man很有吸引力,隨便誰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被她這樣一直盯著看的肖行雨也會間或抬頭來反盯她,這時候她都選擇坦坦蕩蕩不閃不躲,已經不能用照相機拍了,再不看清楚點回頭怎麼寫稿子。
沒想到就這樣互相看來看去,幾個小時下來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好像就這樣看沒了,到最後肖行雨竟然會似笑非笑地對她彎嘴角。
過了九點,肖行雨與肖國濤告辭,章陌煙跟著肖行雨回去小樓,一路上兩個人也沒有說話,但是安靜中的氣氛已經和白天完全不一樣了。
走到樓梯轉角,上方忽然傳來一聲並不耳生的“喵”聲。
章陌煙循聲看去,隻見樓梯半道上,大肚便便的肉包攔路虎一樣擋在肖行雨前方。
“哪兒來的野貓?”肖行雨停下腳步,聲音不悅。
感覺肉包下一秒就有可能被肖行雨踢飛,章陌煙趕忙走上兩步:“它不是野貓,哪會有這麼好看的野貓,我認識它,它是……你們家養的,它叫肉包。”好險,差點說了這是肖淮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