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專食堂的夥食很不錯, 桌子上還擺著今天星期五特供的草莓奶酪蛋糕,然而哪怕是最喜歡甜品的五條悟都沒動一勺。
四個人環桌而坐,周圍氛圍壓抑無比, 明明沒有人說話,卻隱隱約約出現類了似往生堂的背景音樂。
“……我覺得我們可能完了。”五條悟清了清嗓子率先發話, “你們說現在去找一塊差不多的綠玻璃還有救嗎?或者我們直接跑路吧,理由的話……”
五條悟一拍桌子, 震掉了蛋糕頂部鑲嵌的草莓,“就是我們都吃了溫迪那份投毒的零食, 現在已經全部躺屍, 根本沒法出任務!”
五條悟越想越覺得可行, “硝子你給我們化個妝, 順便再開個醫療證明吧,怎麼樣?”
“不怎麼樣, ”家入硝子無情的戳破了五條悟的幻想, “首先我自己都沒有醫師證, 開出的醫療證明就是一張廢紙;其次既然是高層直接下達的命令, 那麼就算你請病假,他們估計也會把你用擔架抬到現場吧。”
“所以說根本沒法躲, 現在的話還是看看喜歡什麼類型的墓地和骨灰盒吧。”
“不要說這麼喪氣的話!”五條悟不滿道,“溫迪有把碎片丟掉嗎?也許我們能拚回去也說不定。”
溫迪默默地掏出手帕,沐浴著所有人期待的目光,緩緩打開之後, 裏麵赫柏之眼的殘骸都不能稱之為碎片, 因為沒有片, 全是粉。
這種情況下任何不知情的人看到它, 第一反應這就是一坨抹茶粉, 還是研磨過了頭的那種。
“……悟,你的六眼能做到嗎?”夏油傑說話聲音都小了幾分,似乎是怕吐氣的幅度稍微大點就會把赫柏之眼吹飛。
他的語氣裏是他自己都覺察不到的期冀,
“………”最強的咒術師難得地卡了殼。
六眼能看透翠鑽的一切結構,卻並不能將它恢複原狀,更不用說要用咒力一粒一粒將粉末粘起來,五條悟眼裏露出沮喪,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夏油傑的問題,但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所以說我們隻能坐牢了嗎?”夏油傑疲倦的捂著臉,他的語調平和,也沒有指責溫迪和五條悟之前魯莽的舉動,但他的聲音卻莫名充斥這絕望,字字泣血,屬引淒異,空穀傳響,哀轉久絕。
短短一個疑問句,裏麵卻寫滿了“吃人”二字。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一年級四個新生全部入獄,夏油傑一瞬間想了很多,從他的父母一直想到夜蛾正道,他感覺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家入硝子看起來要樂觀一些,坐到夏油傑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開點,也許我們會直接被那個組織追殺?這樣就直接亡命天涯,下次見麵的時候大家都是通緝犯,誰也不比誰高貴。”
夏油傑把臉深深地埋進掌心,他完全沒有被硝子的話安慰到,或者說這些話讓他更抑鬱了。
“算了,”溫迪低下頭歎了口氣,再次抬頭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決絕,他伸手攏住那堆粉末,“我倒是有個辦法,隻是可能有點冒險。”
“是什麼?快說快說!!”另外三個人虎視眈眈,看溫迪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塊美味的小點心。
溫迪沒說話,雙手壓在粉末上,裹挾著樹葉味道的氣流在這個房間湧動,青色的光斑憑空閃爍,最後像被吸引一般投入溫迪的手掌。
四周鴉雀無聲,就連五條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溫迪的手。
“諾,成了。”
一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氣流朝四方溢散開來,溫迪抬起手,手帕上那堆綠色粉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完整璀璨,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翠綠鑽石。
“!!!”五條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伸手就要去抓來看看,即使是有六眼的加持,他也沒能看清楚溫迪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赫柏之眼複原,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好像一個沒辦法破解的魔術。
溫迪沒有製止五條悟的舉動,隻是笑眯眯地看著所有人一臉見鬼了的表情,“怎麼樣?像真的一樣吧。”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家入硝子見五條悟把鑽石放在手上倒來倒去,溫迪的謎團很多,或許五條悟說的對 ,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隱藏,“可以說嗎?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
“這不是什麼秘密啦,”溫迪撓了撓臉,“隻是一個小小的……額……幻術,其實並沒有那麼靠譜。”
“我的幻術隻能模仿赫柏之眼的外在特征,如果是之前咒力封印的話還得讓五條前輩來幫忙。那個胚胎……我是真沒法把它塞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