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白……你沒事吧?怎麼了?”
耳膜被刺痛的感覺逐漸消散,回聲遊蕩。眼前光景清明,徐妍妍寫滿關心焦急的麵孔在視線裏放大。
“是不舒服嗎?”
“啊……不、沒有。”
她甩甩頭,吸吸鼻子,將手連帶著棉絮一起塞回娃娃。
“可能是剛剛不小心凍著了,有點頭暈。”
徐妍妍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那要不你先回去吧,沒事的,他們問起來我幫你說。”
“可是、這不好吧。”
白依楠皺眉,左眼攢竹穴鈍痛愈重,伸手按按,無法緩解。
徐妍妍:“咱們都表演完了,領獎也是蘇茜的事,悄悄走沒事的,還有半個小時就都結束了,你不舒服就當病假。”
白依楠最終點頭,貓著腰貼著牆根溜出去。
晚上的風不小,刮在耳邊呼呼作響,深吸一口冷空氣,腦目清明。
她看著自己張嘴嗬出的白汽翩躚著扇撫鼻尖,癢癢的,一閉嘴立馬感受到涼了。再張嘴就是暖的。
她覺得好玩。
目光觸及地麵,那是誰的影子瘦瘦長長?
她沒有回頭,從娃娃裏伸出左手,帶出來幾縷棉絮,手影平舉搭在身側。過了一兩秒,身後那道影子走上前來,微微俯身,伸出右手輕輕拖住了她的手影。
她的影子在笑,再一看,他也是。
她向前邁步,後影隨行,兩隻手影始終握在一起。
或許站在第三方視角會覺得奇怪甚至詭異,寒冷的冬夜,一男一女一前一後一左一右,伸著一隻手在空中行走在無人的校園做什麼?
可是當事人樂在其中,樂此不疲。
要走到主道,白依楠停下,收手,回頭。
四目相對,靜默無言。
“我們是不是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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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門,hia!】
蘇茜:我班一個二等獎一個三等獎,恭喜![撒花][撒花]辛苦大家了![鞠躬]
徐妍妍:好耶![慶祝]
董鳶:感謝蘇茜女士的辛勤付出和我班全體成員孜孜不倦的拖後腿![舉杯]
張璟婭:還有我,我的工傷能報銷嗎?
秦玉含:你不是沒傷?公費向你送出狗頭大軍——[狗頭][狗頭][狗頭]……
雲苒:江雨岸呢?
柳二月:他的就沒有評分,不參與比賽的。
董鳶:那不行!對咱也太不公平了,要不一等獎肯定也是咱的!
雲苒:那咱就一二三等獎包圓了。
張輝:我覺得我需要有一個最突出貢獻獎謝謝。
徐妍妍:你那個最拉謝謝。
張輝:那也不能怪我,我是嚴格按照劇本來的,為藝術獻身了都。
雲苒:要發也是給小白,救吾班群眾於水火。
蘇茜:花開富貴出來發表一下感言。
常言:我去,這個網名。
白依楠:謝謝,謝謝大家。在此我十分榮幸也十分有愧,感謝各位演員老師的賣力演出,尤其是張輝老師的無私奉獻,再次感謝。
張輝:為人民服務,犧牲小我。
雲苒:哦我的老天爺,斯道普商業互捧自誇。
董鳶:哦我親愛的夥計們,出去耍不?
徐妍妍:去去去!走起!
晚會結束就是周末,連帶著假期有兩天休息時間,也沒什麼作業,最適合出去放肆了。
一群人嘰嘰喳喳在群裏討論到半夜,把時間地點遊戲項目吃什麼喝什麼在哪休息安排得明明白白,恨不得立馬天亮插上翅膀飛出去。
白依楠聊了十幾分鍾就退出,往床上一仰,呈大字形伸展。
天花板上投射出窗外燈火殘影,搖曳著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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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之後還有二十多天就到寒假,短暫玩樂過後剩下的時間更加緊迫,大考小測接踵而至,留下喘息的時間並不多。
雪終究還是化完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好像之前的茫茫雪國從未出現,幻夢一場。也是在最後為數不多的日子裏,某節課上,溜神兒發呆的白依楠才恍然想起,那滿天飛雪天地一般白的日子,對於江雨岸來說,應是極為特殊且深刻的,那厚厚積雪下掩埋的,或許是記憶中冰封許久的歲月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