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怎麼看都像是被人遺棄了很久的狗在無人的街道上亂竄著,大大的腦袋唯一能讓人認出來它是隻雪納瑞,得從它那標誌性的胡子來斷定,不過還是怎麼看都覺得它是一隻土狗。它時不時停下腳步向後張望著,發出幾聲犬吠後,往回走了幾步停下又向前跑去。
這裏是一處橋洞,廢舊的橋麵還是最老式的水泥建築,橋身離地麵很近,從露麵下來必須要走上很長的一條階梯,進入橋麵時必須低下頭,否則一定會被磕到。
雨淅瀝瀝的洗刷著地麵,這是入冬以來第一場雨,還沒有融化的積雪因為這次突如其來的雨水,為這座城市增添了新的一場冰宴。
空氣中凝結著雨滴子打在肌膚上格外的疼痛和生冷,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裏沒有人願意離開家門,就連那些流浪漢都不願意選擇在這樣的天氣下到處亂走。
雨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針線般的雨滴落在橋麵上,土狗再次停下腳步轉過身,豎起耳朵聆聽著橋洞裏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隨後警覺的叫了兩聲,扒開四肢跑向橋洞口,揚起頭繼續犬吠著。
雨滴落在它的頭上,似乎被這如同冰針的雨滴刺到,它縮了回來發出嗚嗚聲。四肢踏在積滿汙漬的水潭裏,激起水花濺到水泥牆上。它向前跑著,這條橋洞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隧道般永無止境。
唯有入口處還有些亮光。越是往裏越是深不見底。偶爾會有電流所發出的吱吱聲,證明著這裏曾經有過亮光,隻是現在已經破敗。
卡擦!卡擦!
有什麼東西從入口處掉下來,聲音像是某種物體被拖拽著,很吃力。很快從亮光處冒出一條影子,不,確切的說,它看起更像是一隻變異了的蜥蜴在直立行走。土狗的叫聲由遠而近,它站立在黑暗中對著這個陌生的形體發出咆哮,捍衛著自己的領土。
身影停止在階梯上。背光的線素無法照射到它的臉上,隻是從外表上來看,這個東西拘嘍著自己,一隻腳踩在水潭中。而另一隻腳還掛在階梯上,側著身,大大的頭顱裏發著光,一陣陣粗糙的白霧從頭顱裏冒出。
土狗向後退出一步,雙眸始終不肯放鬆,對眼前這個陌生的來客沒有絲毫放鬆。
或許是被眼前的東西給驚嚇到,又或許它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在這樣的橋洞下還會有貨物存在,它對著土狗猶豫了老半天後繼續拖著它奇異的身形往下走。
頭頂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震下了不少的石灰水,土狗立馬甩動著全身將肮髒的廢水抖摟出去。
它從土狗旁邊經過。走路的姿勢異常的奇怪,總是先跨出左腳,隨後等待著另一隻腳的跟上,再跨出左腳跟上右腳,從來都不會多餘其他步驟,重複重複再重複。
當土狗看清這個東西後,發出又一次的吼叫,不經意間可以看到它毛發豎立,進入一種全身心的戒備中。動物的直覺是靈敏的,當它感受到來自外界的危險時就會采取一種本能的保護防禦姿勢。它開始對著它喊叫,在原地跑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