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倪燕歸突然舉起了手:“老師,我也會踢腿。”
“哦?”毛成鴻很意外,“是學過嗎?”
“沒學過。”倪燕歸說,“但踢腿動作以前有做。”
“好!”毛成鴻這時才有了當教練的喜悅,“想不想試試?”
“嗯。”倪燕歸一手撐住膝蓋,慢慢站起來,走到場中。
毛成鴻見她穿的是短褲,踢腿不方便,說:“穿這樣怎麼練散打?有長褲嗎?”
倪燕歸搖頭:“今天沒有。”
趙欽書歎氣,和溫文說:“毛教練如果有女朋友,一定天理難容。”正因為倪燕歸穿的是短褲,在場的不少男生等著她抬腿踢腿,結果幻想破滅了。
毛成鴻看一眼陳戎:“你的褲子給她換上吧。”他以為陳戎和倪燕歸是一對,情侶嘛,穿同一條褲子也沒關係。
“穿你的褲子?”趙欽書悄聲說,“褲子過了你的□□,又過她的。這不是間接——”
陳戎轉頭過去。
“我什麼也沒說。”趙欽書又仰頭看天花板。
陳戎的眼睛上抬,撞進溫文的目光。
“我腦海子什麼畫麵也沒有。”溫文也仰頭看天花板,“沒有,沒有……”
教室的天花板真白啊。
*
社團設了男更衣室、女更衣室。
男的那邊,擠得不行。大熱天時,臭汗淋漓的味道,男生自己都受不了。
近幾年,女學員罕見到沒有。漸漸的,女更衣室鎖了門。
後來的某天,那一個“女”字,被人用一張打印出來的白紙粘住,紙上是馬克筆寫下的“男”字。
和尚社團,有兩間男更衣室很正常。
今年不一樣,和尚也有春天。溫文在拿到新生名冊的時候,決定重新啟用女更衣室。
前天,他推開女更衣室的門,見到一雙曾經是白襪子的襪子,掛在窗框上。襪子上的灰塵,已經和窗框的融為一體。估計暑假前就晾在那裏了。
他去問。
無人認領。或者襪子主人忘記了,或者沒有勇氣承認。
溫文把一張倒扣在地的椅子扶正,大喊:“打掃,打掃。”
一行人,擦的擦,掃的掃。都是練家子,真要幹活,手腳非常利索。不一會兒,清出了一個過得去的房間。
櫃子很舊,轉軸鬆了,關上去,門自動彈開,同時響起“吱吱”的聲音。
溫文隻好拿透明膠布把櫃門封住。
他正想,要置辦新櫃子了。結果又發現,房門的鎖也壞了。他握住門鎖,還沒用力,鎖頭就忽然脫落。
溫文當天就向學校申請新的女更衣室。申請遞了上去,這裏暫時擱置。
他拿走了鎖頭,沒有換新。門上露出一個圓圓的小洞。
今晚本來是理論課,女學員不需要更換衣服。誰知,倪燕歸第一天就上了。
沒辦法,隻能趕鴨子上架。男更衣室裏全是男生的東西,沒有打掃清理。女同學當然去幹淨的那間更好。
“這樣吧。”溫文說,“你把裏麵的椅子拉過來,擋住門,遮住這個鎖洞就行了。”
這幢實驗樓早就棄用,除了社團活動,沒有其他同學。
溫文又說:“如果遇到問題,隻要你喊一聲,我們馬上過來。放心,這裏是散打社的地盤,絕對安全。”
倪燕歸滿口答應:“好啊。”
陳戎拿了一條運動褲,不好意思地說:“褲子是舊的,但洗過了,在大太陽的時候晾曬了。”
倪燕歸笑了:“知道。”她接過運動褲。純棉的,布料柔軟,色澤很新,估計穿的次數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