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郡王帶著李縉走了。

不管隴西郡王心裏怎麼想,總之圍觀的百姓們今天吃瓜是吃夠了。

當他們帶著或驚歎或滿足的語氣開始討論起來時,一旁的幾個官員卻有些不安。

他們跟百姓一樣,也在旁邊圍觀了整個經過,看到了李子卿的囂張和李康伯的...吃癟。

連堂堂郡王都沒在長公主殿下討了好,自己還能說什麼?連李康伯都隻能走之前放放狠話,自己難道還比郡王有骨氣?

更別提自己的兒子在上麵還沒怎麼吃虧,起碼比李縉好多了,隻是被軍弩指著腦袋而已。

在李康伯之後陸續趕到的幾個官員都是六部中人,有尚書有侍郎,官署離這裏比較近,自然也就到的快,可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後,他們的氣勢洶洶變成了沉默,甚至還有些後悔。

自己來這麼早幹嘛?來晚點等殿下氣消了不就行了?

反正那些個逆子暫時也沒什麼危險。

可這幾個官員明顯是沒有京兆尹那種敢敲自己一悶棍的狠辣,在李子卿的眼神掃過他們之後,他們隻能硬著頭皮進了酒樓。

有李康伯的前車之鑒,他們並沒有拿捏腔調,而是老老實實的為自己的逆子認了錯。

而李子卿也沒有為難他們,隻要是當官的長輩親自來接,就揮揮手讓顧懷放了人。

一個個紈絝狼狽不堪的從二樓順著樓梯走下來,當先就是李子卿和顧懷冷漠的眼神,然後是自己長輩無情的目光,他們一個個心中叫苦不迭,直後悔今天進了這酒樓。

可再怎麼後悔,李子卿不放話他們也出不了酒樓,所以他們老老實實的...對李子卿認了錯。

一個個紈絝就差哭出來了,身為權貴官員後輩的他們,什麼時候在長安吃過這種虧?被人拿軍弩指著腦袋不說,明明自己什麼壞事都沒幹,還得像模像樣的認錯懺悔。

彎腰,行禮,道歉,眼神中泛著淚光,一個個紈絝被領走,一個個官員拱手告辭。

表麵上看起來很和諧,但他們走出酒樓後會不會忍下這口氣就另說了。

起碼李子卿就在好幾個官員眼睛裏看見了不服,很深的...不服。

閉著眼睛都能想到之後太後那裏會收到多少折子,李子卿也是混不吝的一揮袖子,關她屁事?她才是受害者。

出乎意料的,這種來一個官員領走一個紈絝的局麵居然出現了幾分和諧,百姓們也不竊竊私語了,隻是偶爾有官員來的時候,才討論討論他們的身份,整個酒樓被既熱鬧又安靜的氛圍包圍著。

一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李子卿放下茶杯,看著眼前的溫言,有些哭笑不得:“溫中書怎麼來了?不是應該在中書省批折子麼?”

溫言笑了笑:“這件事已經傳進宮裏了,就算想不知道也難。”

他走到李子卿麵前坐下:“二樓有本官一個後輩,族中有大兄在外地為官,便托付給了下官,所以本官來領人了。”

李子卿讓掌櫃再上了一杯茶,看著溫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自從上次科舉改製一事,自己和溫言開誠布公的談了一中午之後,原本對李子卿印象一般的溫言已經認同了李子卿的某些理念,成為了心照不宣的...政治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