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彈劾的內容還不止這次的科舉事件,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給他們撿起來了,禦史本來就是管彈劾的,所謂殺人不用刀,筆杆子甩的飛起,一篇篇彈劾奏章寫的端的是厲害。
長安的水,又渾了。
......
前些天接了太後調查民意任務的瞿承允瞿禦史,今兒在和其他禦史一同彙報之後,讓太後特意獨自留了下來,細細的問著長安市井的反應。
蹉跎多年的瞿禦史哪兒有過這般待遇?當下真的是激動得身子都在發抖,還好說話還算利索,這才和太後一問一答相談甚歡。
一邊和瞿禦史聊著天,太後一邊在折子上批了紅,然後抬頭揉了揉眉心:“所以市井間對於婦聯成立這件事,多還是樂見其成的?”
瞿禦史沒有猶豫,直接拱手:“折子上的那些話語,是臣親自去市井間打聽的,民間百姓多對於婦聯成立和新的婚育國策拍手叫好,尤其是女子,更是奔走相告,聽說...聽說許多女子還在家中為太後立了長生牌坊。”
聽著這百姓最為樸素的表達敬愛的方式,太後失笑道:“真的?民間有沒有反對的聲音?”
這次瞿禦史猶豫了一下,片刻之後還是拱手:“還是有一些的,基本都是男子,但往往還沒說完,便被女子怒目相向。”
聽了這些話語,太後的心情儼然變得極好,她放下筆:“知道為什麼哀家讓你們禦史去探聽市井的聲音,而不是用東廠嗎?”
“請太後恕臣愚鈍。”
“因為哀家要聽到真實的聲音,”太後指了指一邊的岑遂,岑遂忙彎了彎腰諂媚的笑著,“宦官太引人注目了,聽不到真實的聲音,所以哀家才會派你們去。”
她撿起幾本其他禦史遞上來的折子:“但禦史居然也敢在折子上加上自己的意思了!看看這些折子,大義凜然,夾槍帶棒,這是民間的聲音,還是他們的聲音?”
看見太後有了些怒意,瞿禦史連忙跪下:“臣等有罪。”
“起來吧,”看著瞿禦史的拘謹,太後有些受用,上位者果然喜歡看別人在自己威嚴下瑟瑟發抖,“整個禦史台,也就離的折子最為真實,哀家記你一功!探聽民間風向的事情不要停,以後每十天向哀家遞一個折子!對了...你是在哪兒探聽的消息?”
瞿禦史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剛想謝恩,就聽到了後半句,他俯身說道:“稟太後,臣去的是勾欄,其多有議論朝政之舉,還望...還望太後予以取締,控製輿論!”
聽到是勾欄,太後神色沒變,隻是擺了擺手:“這個你不用管,哀家自有主意,下去吧。”
“是,臣告退。”
起身的瞿禦史有些失望,看來沒能說動太後關掉勾欄,自己又少了些政績。
他恭恭敬敬的準備出禦書房,就看見一個宦官埋著極快的小碎步趕了進來,差點和他迎麵撞上,待閃開之後,那宦官立馬往地上一跪:“太後娘娘,出大事了!”
瞿禦史的腳步立馬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