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稿約不到,這事就有點難辦了。
眼下正好是長安日報轉型的時候,李子卿打算讓大儒士紳,乃至以後的官員們都參與進來,這樣長安日報才會有深厚的群眾基礎,才會讓看長安日報成為長安人們的習慣...雖然這個目標在眼下看來確實是有些遙不可及了點。
然而顧懷不知道是不是想最後再寫點花邊新聞,把主意打到了國子監丞紀新知紀老頭的身上,想把這個看似為人師表道德標杆的老頭悄悄去青樓的事情抖出來,結果嚇得老頭慌不擇路的跑出了巷子,給朱雀大道上的馬車撞了個嚴嚴實實,當場就開始吐血直抽抽。
匆匆趕到的巡城司和錦衣衛撞了個正著,這段時間巡城司也算和錦衣衛打過不少交道,知道錦衣衛惹不起,就沒把顧懷一行人扣下,老頭也被他們送了醫,聽說當晚就咽了氣。
按道理講這事也怪不著錦衣衛,幾個人跑到青樓門口吹吹風怎麼了?又沒碰那老頭,自己不看路,這事得按交通事故來算吧?
不過老頭的家人可不這麼想,反而家裏的頂梁柱沒了,以老頭的悍妻為首,整整一大家子第二天就來長公主府堵門,給李子卿煩的夠嗆。
看見眼前的顧懷還在笑,李子卿更煩了,往府門方向一指:“聽見沒?還在哭呢!你說你沒事去抓個老頭子做什麼,還好意思笑。”
顧懷一臉無辜:“長安都說那老頭潔身自好勤於詩書,是國子監所有監生的榜樣,結果在國子監盯梢的人發現這老頭悄悄摸摸去了青樓...卑職想著這消息應該挺吸引人的,就帶人跟了上去,誰知道那老頭這麼想不開要去撞馬車。”
李子卿滿臉都是震驚:“國子監都盯?你們盯一幫讀書人幹嘛,錦衣衛現在到底是有多閑?”
顧懷撓撓頭:“殿下不是吩咐分南北鎮撫司嗎?北鎮撫司負責情報搜集和盯梢,南鎮撫司負責內部監察和保密工作,所以卑職這段時間就多招了些人...不過都進的北鎮撫司,接觸不到那些秘密。”
李子卿盯著他的眼睛:“多招了些?老實說,到底招了多少,現在在盯多少衙門?”
顧懷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飄忽:“也就一千多吧...差不多整個長安的衙門都有人盯著,隻是手伸不進去。”
“一千多?”李子卿的音調猛然拔高,“你是不是忘了錦衣衛限員五百?你上哪兒招的這麼多人?”
“好吧其實是兩千一,反正盯梢收集流言這種事情誰都會做,”眼見瞞不下去了,顧懷幹脆全抖了出來,“加上南鎮撫司五百人,現在錦衣衛已經有了兩千六百多人。”
李子卿捂住臉,一時不知道該拿出什麼表情。
兩千多?在長安當著太後的麵發展地下勢力?
可她看著少年的臉,實在不忍心出言訓斥,還有否定少年的努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原本在鄴城還有兩個狀態的少年,到了長安好像就越發沉默消瘦了,那副少年天真爛漫的模樣出來的越來越少,隻有那副冷漠肅殺的樣子漸漸多了起來。
李子卿能夠想明白,顧懷大概和她一樣,沒有安全感。
長安太大了,秘密太多了,李子卿的真實身份現在世上隻有李子卿自己和眼前的顧懷知道,而且李子卿給了顧懷可以說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不僅沒有想著根絕後患,反而是把所有最為隱秘的事情都交給了顧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