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校尉,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不是進草原嗎,怎麼還鑽起林子來了。”

一個這兩天和賈迅混熟了的岷山騎兵撥馬到了賈迅身旁,壓低聲音問了起來。

賈迅麵無表情:“鑽林子就不能進草原了?照著軍令做就是。”

他抬頭看著前麵正有序分隊進入密林小路的蘭州騎兵,眼中有些陰霾。

憑什麼,憑什麼他李易能領兵,老子要給他打下手,隻能領五百蘭州騎兵?

憑什麼他都當上將軍了,老子還是個校尉?

憑什麼李易能天天去守衛長公主府,老子自從回了長安想見公主都見不到?

賈迅想不通,他的目光又死死的看向了李易,說不清是羨慕是嫉妒還是...仇恨。

從鄴城開始,這個人就擋在自己麵前,明明自己已經投效公主殿下了,為什麼公主殿下要讓他壓在自己頭上?讓他當了校尉,自己隻當個副尉?

回了長安,他想擺爛,想看李易寸步難行,想看李易受盡屈辱,他已經做好了等到李易再去求公主殿下的時候,就花錢請人給公主殿下毛遂自薦,他賈迅難道不比泥腿子李易好得多?

結果李易不僅過了述職那一關,居然還成功招到了兵。

收了自己錢的清懷也漸漸在長公主府邊緣化,怎麼也不敢向長公主殿下提起自己。

可他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以前器重他的傅祁死了,眼下軍營裏又被李易死死壓著,招來的兵隻認李易不認他,連長公主殿下都好像忘了自己這個人。

他也有想過去向兵部把事情全部抖出來,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有什麼用?那是長公主殿下,殺了個傅祁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要她公主償命?而公主隻要罩著李易,李易估計也不會出什麼事。

所以他忍住了,忍住了不去說出真相,忍住了每天在軍營無所事事,直到...直到清懷給他說了二度和親的消息。

他還記得那個下午,自己如同往常一樣休沐回了家,被公主殿下打發出來去香水鋪子的清懷塞給了自己一張紙,自己看到上麵二度和親的消息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來。

李明珠,你也有今天?

被背叛被忽視的刺痛感終於是撫平了一點,他能順心看著李易耀武揚威了,也能忍下軍營裏的落寞了,甚至他還主動和李易招的兵處起了關係。

難民變成的大頭兵果然好騙,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好人,是個好校尉,與嚴厲的李易不同,他和藹可親,關心兵卒,甚至還強忍惡心和他們一起吃飯洗澡,漸漸的賈迅也得到了大頭兵們的認可。

他以為一切都會照著自己的想象發展下去,長公主殿下再次出發和親,要麼是自己和李易再次去陪同,要麼是其他衛去送,總之...李易沒了護身符。

到時候傅祁的事情該不該抖?還是說用其他辦法收拾李易?在那些夜裏,他沒想到這些就忍不住激動的渾身發抖。

可是接下來的一個消息徹底讓他對於李子卿和李易的恨意無限放大--李易做了將軍,要帶著自己和一批騎兵進草原,而自己隻是李易麾下一個被淹沒的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