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整個甘露殿的氣氛就為之一滯。
眾人紛紛向著開口的人看去,隻有少數人認出來了傅柔的身份,大部分人還是不知道這個女子是誰。
中秋晚宴,飲些酒賦些詩是傳統不錯,但寫詩這玩意兒本身就比較主觀,願意寫就寫,不想寫就不寫,好像甘露殿的晚宴還沒出過這種主動要求別人寫詩的事情。
李子卿也有些疑惑,她沉默了一會兒,放下酒杯:“本宮不通此道...這位夫人是?”
傅柔起身微微一禮:“臣妾是羽林郎將之發妻,身份低微,以前也未曾見過長公主殿下,隻是今日一見殿下便心生仰慕,又聽聞殿下詩才頗高,見著永安殿傳過來的詩詞,才冒昧開口。”
她掩嘴一笑:“長公主殿下何必謙虛?今日晚宴氣氛正濃,殿下就做首中秋詩讓大家鑒賞一下如何?”
李子卿覺得更奇怪了,自己哪兒來的詩才?雖然眼前這個官員夫人自己從未見過,卻似乎感覺有些怪怪的。
她含笑開口:“本宮確實不通詩詞,這流言也有些偏頗了,哪怕本宮讀了些詩書,今日永安殿諸位官員珠玉在前,本宮也不好獻醜。”
本來在旁邊有些疑惑的一眾誥命夫人現在有些明白了,長公主殿下這是在謙虛?
她們看向了傅柔:這是托?
視線又轉移到李子卿身上:想寫詩?
也不怪她們這麼想,畢竟從李子卿和傅柔的對話來看,兩人根本就不認識,那在晚宴這種場合,一個區區五品的命婦,怎麼敢當著整個長安身份最高的一批夫人小姐讓長公主為難?
一個夫人笑著說道:“說的也是,長公主殿下氣質文雅,談吐不凡,做詩也是一定極棒的,就不要謙虛了。”
旁邊的官宦家小姐也笑著點頭:“小女子也略通詩詞,平素就愛好此道,隻是苦於沒有詩才,今日卻是要欣賞殿下的大作了。”
連陳皇後都有些驚訝了:“明珠還有詩才?還在長安傳開了?本宮久居深宮,卻是一點都沒聽說了。”
有個鬼的詩才咧,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你們。
看著花花轎子眾人抬,跟著起哄的一眾夫人們,李子卿額頭上的青筋都要出來了。
她的笑容越發僵硬:“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今日又不是詩會,何必執著於詩詞?本宮真不會...”
一個大家閨秀突然拍手:“此語極秒!隻是寥寥兩語,便把詩詞一道說盡了,小女子敬殿下一杯!”
李子卿深吸了一口氣,真的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麵對這幫人。
她看向罪魁禍首:“讓這位夫人失望了,本宮真不知道那流言是怎麼傳出去的,本宮也確實不會做詩,隻是讀過些詩書而已。”
所謂的流言就是傅柔隨口一說,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若是如此,那是臣妾孟浪了,臣妾也有些奇怪呢,明明之前都在說殿下有些...有些不擅言語,怎的突然就說詩才蓋長安了,臣妾回去一定將那胡說八道的下人狠狠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