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觀察了溫府的結構,找了個高處俯瞰溫府的全貌,大致確定了書房的位置,當下一路朝著書房潛行過去。

別問顧懷為什麼不晚上來做梁上君子,他打聽過了,溫言夫妻感情不和,已經在書房睡了好幾年,而溫府下人又少,白天來和晚上來沒什麼區別。

眼下溫言正在上朝,是進書房的最好時機。

他躍出一個草叢,靜靜的等著外麵兩個下人走過這片區域,盤算好老陳頭能拖延的時間,從窗子裏翻進了書房。

老陳頭拍著胸脯說能在茅房蹲上半個時辰,但顧懷不敢完全相信他,那個老陳頭看起來鬼精鬼精的,他甚至都找好了事情有變逃跑的位置。

書房裏靜悄悄的,因為沒有掌燈顯得有些暗,裝飾也簡單,兩個大大的書架充當了屏風,後麵是一張休息的床,前麵是一張大大的書桌,上麵擺著文房四寶,樸素至極,沒有什麼珍貴物品,隻是書架上的書尤其多。

顧懷確認了外麵沒有聲音,小心的靠近了書桌,先在書桌上麵尋找了一遍,沒有東西,然後就拉開了書桌的抽屜。

一些文書擺在裏麵,顧懷拿出來看了看,多半是溫言記下的隨筆,一些施政術語看起來就讓他頭疼。

他將文書仔細翻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東西,隻是有些疑惑,這溫言看起來居然還是個忠君愛國的官?文書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全是關於對朝政還有地方的思考。

顧懷拉開了第二個抽屜,放著一些私印,他拿起一看,上麵居然刻著“九黎山人”。

是自號?看不出來溫言居然還是個文藝青年。

他直呼晦氣,將私印一點不差的擺回原位,拉開了最後一個抽屜。

黑暗裏他的眼睛猛然一亮,有了!

片刻之後他拿著那幾封信陷入了茫然:

這些是什麼東西?

......

“老陳頭,還沒好,都他娘的快半個時辰了。”

“這就好,這就好,哎喲,老漢這肚子鬧得。”老陳頭提著褲子出了茅房,一臉暢快。

下人捏著鼻子,厭惡的看了老陳頭一眼:“是吃了甚東西?味兒這麼大。”

老陳頭拴好腰帶,哈哈一笑:“貧苦人家,可吃不得好的,就衝了點。”

下人懶得理他,轉身就走,老陳頭連忙趕上拉著下人開始閑聊,腳步放慢了些。

可也就那麼點路,眼看著廚房就要到了。

門半掩著,後廚沒有一點聲音,板車也停在門口,卻沒看到清秀少年的身影。

下人看了老陳頭一眼:“老陳頭,你那遠房侄子不會不懂規矩瞎跑吧,人呢?”

老陳頭也有些著急,隻能強做鎮定:“哪兒能呢,老漢這侄兒也是懂事的,準是等太久等睡著了!”

他朝著廚房喊了兩聲:“侄兒,侄兒,該走了!”

久久沒有人回話,老陳頭臉色一變,下人抬起腳步就要過去查看,那扇虛掩著的門慢慢被推開了。

揉著眼睛的清秀少年打了個哈欠,看著兩人有些茫然:

“叔,怎的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