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小震驚看他,這是心智不全?她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心智不全的人。不對,心智腦都不全。
紀小小默默地朝季珩做鬼臉,把“優秀如你”寫在臉上。季珩笑得純澈看紀小小,也許是紀小小得眼裏的驚訝太明顯了,季珩心裏湧出一陣欣喜。
李母湊過來:“小小,待會回去你去找煊赫,讓他來家裏用膳?”
“娘,人家都說了他很忙的。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老師想著把外人往家裏請。”紀小小現在發覺,煊赫不是問題,她的娘才是最大的問題。
“你這孩子,你說說你就想著玩,季珩,去找你先生去,我跟姐姐有話要說。”李母支開季珩,想好好數落一下沒心沒肺的紀小小。
“不行,季珩你不準走!”紀小小著急地拽著季珩的胳膊,就像拽著救命稻草似的。
“你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你過來!”李母伸手要拉紀小小。
“我不,我要跟季珩一起,不想跟你聊天。”紀小小躲在季珩背後,季珩傻愣愣站在原地。當著紀小小的擋箭牌。
自李清洲看去,紀小小挽著季珩的胳膊,笑道自在又隨意,其實季珩是個十分踏實的孩子。若不是心智不全,他也會是個踏實肯幹的孩子。就單看這段時間季珩隨他一同在私塾做事,說是說跟著旁聽學點東西,往後不至於被人騙。但季珩幾乎是當堂就能背下他講授的一切。
李清洲素質要懷疑,他也許隻是木石之心,不懂人情世故,但幹活、交流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李母被紀小小氣得不清,直嚷道:“你這沒良心的,再也不管你了。你就做個老姑娘吧!一輩子嫁不出去!”
“伯母,老姑娘是什麼?”先生教他,不懂就要問,季珩直覺“老姑娘”應該不是什麼很好的詞。
“老姑娘就是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生病沒人照顧,難過沒人安慰,一個人以淚洗麵,死在屋子裏也沒人知道。”李母惡狠狠地說著,看著紀小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就來氣,人家柳青青的兒子都能背詩了。
“娘,那終身大事還不得慎重一點。”紀小小不敢硬來,萬一明天她把自己塞到煊赫家去怎麼辦?她的任務可別想能完成了。
“行行行,你慢慢想。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李母不再理紀小小,徑直走到李清洲身邊。
“小小。”季珩輕聲叫他。
“嗯?”紀小小望著風景,並未側臉看他。
“你不會成為老姑娘的。”季珩篤定。
“是嗎?哈哈,老姑娘也無所謂,自己一個人多自由啊!”紀小小滿臉無所謂,開玩笑,拋開她有任務在身,即使是現實世界,她也知道,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最重要的是先把自己過好。
“你不會孤獨終老,也不會一個人以淚洗麵沒人安慰,不會死在屋子裏都沒人知道。”季珩認真說道,他並不認為李母說的是真的。
“沒關係啦!季珩,即使是真的也無所謂。人固有一死。”紀小小麵對這事十分灑脫,她是學哲學的,人不過物質的個體,有意識不代表有靈魂。
人去如燈滅,在這世間也就沒有留存了。
“有我在,這些都不會發生。”季珩認真說著,他的眼靜深如海,讓人有一種他並非心智不全的錯覺。他的眉眼與前幾世的他重疊。與每一世,他向她表明心意的時刻重疊。
紀小小微笑道:“嗯,我相信。有你我就不怕了。”這異世雖說萬事都是幻境,至少他是真的。他此時此刻說的是真的。
“小小,私塾裏的同窗都說我是傻子。什麼是傻子。”季珩不相信村裏的孩子們說的,也不相信同窗說的,他想聽紀小小說。
“季珩,在我眼裏。你就是你,你不是傻子,你是季珩。”紀小小看著季珩認真的眉眼,隻能如此說。
“我信小小的。”季珩毫無機心地笑起來。
這一生,他笑得比前幾世加起來都多。紀小小想到,這也許不是壞事。至少這一世的季珩簡單快樂。如此,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