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你。”墨鐸看著栗璣的眼,冷淡而疏遠。
栗璣卻難以接受,所以,這些年他對她的關心和照顧算什麼?是同情還是憐憫。父親說了,隻要栗璣喜歡的,都會喜歡她的。父親走了,連墨鐸也要離開她嗎?
栗璣怒道:“你喜歡她?”
墨鐸隻是冷然看她,並不回答。
栗璣氣憤道:“那我殺了她,你就會娶我了。”
墨鐸終於顯露出他的怒氣:“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胡都,把她帶回她的營帳,禁足三天。沒我命令不準離開營帳半步!”
一旁的胡都不知如何動作,栗璣生氣地對胡都說:“胡都你敢?我父親在時,你連個屁都不是!”
胡都看看墨鐸,又看看栗璣。不知該如何動作。確實,栗璣的父親栗戈是北戎立下汗馬功勞的戰將。三年前戰死沙場,隻留下栗璣一個女兒,連北戎王都對栗璣分外憐惜。
墨鐸冷聲道:“動手!”
胡都無奈,“栗璣,你自己走吧。”
“墨鐸,你最好每分每秒都看著你的女奴,否則,我不會放過她的。”栗璣生氣地大步踏出營帳。
木倫不知何時離開了。
營帳內隻留下墨鐸和紀小小兩人。
“我叫軍醫過來給你包紮。”說完,墨鐸轉身也踏出營帳。
紀小小真是在心裏罵了一千萬遍娘,莫名其妙被前女友打了,幸好原主給力,劈了栗璣一掌,給她扳回一局。不然她要是跟前兩世一樣不會武功,她會慪死的。
正想著,營帳外一位年邁的老人詢問能否進來,墨鐸大人叫他來看看。
紀小小說了聲“進來”,就見一位頭發花白的布衣老人走進來。老人須髯皆白,看起來十分和善。
他開口問道:“姑娘哪裏不適?”
紀小小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這裏除了墨鐸會漢語,其他會漢語的全都巴不得整死她。遇到一個說漢話還無仇無怨的人真不容易啊!
“大夫,這。”說罷紀小小抬起手臂給他看傷口。
“所幸沒傷到骨肉,我給你上點藥。三五天就能大好了,就是上藥的時候會痛點,你忍著點。”說完,老人從隨身帶的木箱子裏拿出一些紗布和藥膏藥罐,為紀小小清理著傷口。
“剛剛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也是黃土埋到了脖子上,很多事情看得十分透徹。這栗璣也是可憐人,野蠻是野蠻了點。可她的父親為北戎立下汗馬功勞,她也和她父親一樣。誌在沙場,驍勇善戰。我們對她包容一些,也是應該的。”老人慢聲細語地說著,手上動作卻十分幹淨利索。
紀小小咬緊牙關忍著藥粉給傷口帶來的刺痛和灼傷感。
“何況,她的父親還是為墨鐸而死。”老人並不看她,把東西一一收起來。
“軍醫大人,你為何要跟我說這些?”紀小小不解,他看起來也不像喜歡八卦的人。軍中其他人她倒相信。男人們也是很八卦的,尤其對上司的花邊新聞,尤其好奇。
“因為我與墨鐸相識多年我知道你對他來說不一樣。”老人很快收好東西,又說,“傷口不能沾水,留下的藥粉一天三次。這樣才不會留疤。”
紀小小想說她對她而言就是的奴隸而言,動動手就可以掐斷她的脖子。要真說哪裏不一樣,估計是她也不知道他為何會答應助她離開。
紀小小聽完醫囑,隻得訥訥點頭:“有勞軍醫大人。謝謝。”
老人點點頭,便起身離開營帳了。
這傷藥也不知是不是有催眠的效果,紀小小上完藥竟有些困了。不一會兒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頃達的盛夏十分炎熱,紀小小睡著睡著冒了一身的汗,墜入一個又深又沉的夢裏。
她夢見前一世的季珩,他那麼瘦削,一開始隻是眼睛看不見她。後來是耳朵聽不見她說話、腳也不能走了。她夢見季珩問她為什麼還不來找他,他等了好久,快撐不下去了。紀小小想往前一點,走到他跟前去,可她走近一點,季珩就退後一點。她總也走不到他麵前,她有些歉疚,“季珩,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