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枝葉掩映間,露出一抹月白一抹木青的身影。月白是前來尋紀小小的季珩,王氏說她顧著追抓蟲子的鈞哥兒,一時沒察覺和紀小小走散了,十分歉然。季珩道一聲無礙,她應該就在在竹林附近等著。說完自去尋她了。恰巧碰見正要去尋明華公主的太子煊赫,兩人年齡相近,又都是文韜武略樣樣拔尖,幾年間偶爾遇著朝堂諸事,意見策論大抵都是相近,因而頗有知音之感。閑時偶爾相約茶館高談闊論,各自也都是灑脫快意。
“庭睿可是要去尋你那嬌妻?”季珩的新婚之夜,就是眼前這人召回皇城議事,那時西祁舉兵突襲域嘉關,恰逢當地花神節,城內一片熱鬧,西祁以北門為突破口,乘機突襲,湧進去大批喬裝成百姓的奸細。據線報說奸細在城內水井裏下了致死的毒粉。城內十萬百姓危在旦夕,戰事當前,太子隻想到季珩,火速召他進宮。當夜竟是探討部署了一夜,次日天明煊赫立馬請命與季珩同行前往域嘉關抗擊西祁,路途上花了七八日,三日就擊退了西祁,才大半個月就大勝班師回朝。一時間民心大振,龍顏大悅。也難怪太後周氏禮佛多年,最不喜吵嚷,在此情景下也允了皇帝隆重操辦她的六十大壽的提議。
季珩不理他的打趣,徑直走著。太子扶額,這季珩什麼都好,就是這冰山一樣的性子,實在無趣的緊。
兩人行至竹林,就見紀小小站在明華公主和八皇子之間,明華站在紀小小身後,像躲在母雞身後的小雞,小手還扯著她的衣玦。八皇子煜哲站在她對麵,聽她講著大道理。兩人看著一大兩小你來我往許久,太子嘴角噙笑道:“庭睿,你這嬌妻可真是有趣的緊。新婚那夜你同我一起商討國事,次日天明又千裏奔襲西祁,昨日才回朝。素聞你不喜女色,不若把她給我吧。《孫臏兵法》的原稿和曆屆策論魁首集子我贈予你,另贈數位美人與你相換,如何?”難得見明華與人親近,反正是個小妾,要來陪明華也不錯。
季珩看傻子一樣看他,麵無表情地道一聲“休想”,太子摸摸鼻子,雖說“朋友妻不可戲”,但見季珩這個萬年冰窟窿終於有了點凡人的躁惱情緒,有意思。
太子喊了兩聲“煜哲!明華!”兩個小孩比賽似的跑到太子跟前,紀小小抬頭見太子煊赫一身木青色如意雲紋緞長袍,眉宇疏朗,說不出的落拓不羈。走近了看,天呐!這不是自己高中時期暗戀過的學長嗎?!那灑脫不羈的劍眉、那星辰一般亮烈的眼眸、那絕世的黃金比例臉龐,雖說季珩五官十分驚豔,無人能比。可眼前這位,是胸口的朱砂痣,是窗前的白月光啊!萬惡的係統是在告訴她,“友情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生命故,二者皆可拋”嗎!這麼多年不見,他還是那副溫潤如玉,溺死人的柔情樣。
紀小小內心戲十分之足,盡管隻是電光火石間的思想出竅,仍然叫季珩發現了她看太子許久。季珩甚至生出後悔與太子同行的想法,煊赫這騷包,到處留情。一派溫潤公子樣,實則千年的狐狸成精。季珩輕咳一聲,提醒一下紀小小勿要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