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風涼涼爽爽的,將這肅殺的紫禁城都吹柔了幾分。
玉和胡同,七貝勒府裏。
三個女人在珊瑚院裏支了張桌子,打起了鬥地主。
“三帶一!報單!”
“等等!我有炸!”
“誒!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們是一夥兒的,你炸我幹啥!”
“有炸必炸!十九說的!”
這院子裏還有一個人躺在涼椅上翹著腿挺閑適的,原本和這天氣一樣舒爽的好心情被這幾個潑婦吵的蕩然無存,她開始反思自己不應該教會她們打牌。
餘十九看了她們一眼,有氣無力的勸道:“能不能別吵了?這天本來就熱。”
三人不理她,其中妝容最豔麗的是陳氏,她咧著嘴仿佛要吃人,“我們是一夥兒的,我贏了我們就都贏了你懂嗎?”
樣貌最好看的是富察氏,模樣美,身段好,祖父還是在宮裏任職的老太醫,家世還不差呢!
她臉色頗冷,再度重複道:“我有炸,有炸必炸,十九說的。”
餘十九歎了口氣,喊道:“你們能不能不鬧了,天兒很熱啊…”
最後還是李佳氏柔柔的開了口,勸和道:“好了好了,不是什麼大事兒,要不這一把我們和了?”
說著她就要去收牌,富察氏與陳氏對哼一眼,好歹是將牌丟了,算是賣了李佳氏一個麵子。
餘十九倒了回去,又將目光在三人身上流連了一陣,多美好的如花少女啊,卻都在今年選秀之後,被指進了七貝勒府,做個格格。
倒也沒多餘心思去可憐別人。
餘十九繼續望天,開始盤算自己的處境:她,餘十九,不肯去山裏,望世池中一條魚。珍貴無比,渾身是寶,學名——白玉金錢。
就因為一時走神,渡劫失敗,便被係統丟進了這清朝來,要她完成各種任務,積分滿一個億,並且要係統提示圓滿了,她才能功成身退。
為此,係統還給她開了一個鬧著玩兒似的外掛——指誰誰發笑。
餘十九思及此處,恨的咬牙,不滿的嗤了一聲。
正在打牌的三人回頭看她一眼,李佳氏歎一口氣,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寫滿了同情,道:“你們看,十九又開始了。”
“都倆月了,時不時就這樣放空自己,看著怪可憐的。”富察氏蹙著眉,又道:“該不會是在想七爺吧?”
陳氏放下手中紙牌,凝視著餘十九,不無歎息道:“也正常,好歹咱們進來有四個多月了,趕著七爺出去辦差前還見過一麵,十九可是一麵沒見著!不可憐麼!”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陳氏話說的有道理,於是,她們再看向餘十九時,更同情了!
餘十九閉上眼,進了係統裏。
她要算自己的積分,距離一個億的目標還差幾個銀河的距離。
一翻記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分值當然也少的可憐。
“讓同屋簷下的姐妹開心起來,完成度百分百,十分。”
那幾個打牌打的不亦樂乎,確實是開心的。
“幫助抑鬱的小太監打開心結,重新振作,完成度百分百,二十分。”
這是前幾天剛完成的,七貝勒府裏進了一個小太監,十來歲,剛開始那哭的是要死要活的,知道的是進來當下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七爺強搶民女了。
七福晉心煩了,便要人把他打出去,可那小太監雖然鬧,但也知道出去了自己更沒個活處,餘十九趁此機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任務完成了!
“幫助老太太過馬路。完成度零……”
餘十九罵道:“你這不是耍我玩兒嗎!我在七爺府去哪兒給你牽老太太過馬路啊!七爺府!你知道誰是七爺嗎?愛新覺羅胤佑!皇帝的兒子!你讓我牽老太太不如讓我直接牽他來的更合適啊!”
眾所周知,康熙七子胤佑,天有殘疾,據說他的右腳有些跛,再說通俗點,他是個瘸子。
餘十九憤怒過後,滴一聲,係統回應了。
居然是嬌滴滴的女音!
“任務就是這樣子的,人家有什麼法子?”
餘十九:“任務不是你安排的?你一老燒酒裝什麼醇!”
“真的不是人家安排的,天命道法自然,這些都是你的命數,你現在怪任務奇葩,那誰讓你渡劫時候要貪吃?”
係統聲音弱弱的,宛如一朵白蓮花,聲音輕,卻偏往餘十九心口紮。
天雷,地煞,虛空幻境,她都毫無反應,眼看就要功成!可不知哪個天殺的丟了幾根肉幹進來,別的魚穩如老狗,隻有餘十九張開了那張貪吃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