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木在被窩裏反省了好一會兒,直到燕修推門走了進來。
他手裏端著一杯溫水,還拿著她的衣服和手機。
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一旁,燕修坐在床邊,手伸進被子裏,試圖把人挖出來。
柳木木十分敏捷地往後挪了挪,探出一隻腦袋,然後包著被子坐了起來,像是個胖乎乎的粽子。
“你要幹什麼?”她看向燕修的目光格外警惕,聲音裏還帶著一餘不易察覺的沙啞。
“要喝水嗎?”燕修將水杯端起來遞給她,聲音溫柔。
稍稍猶豫了一下,柳木木飛快探出手接過水杯,喝了大半杯溫水,才感覺嗓子舒服一點。
燕修又把手機遞了個過去,補充了一句:“剛剛一直有人在給你打電話。”
柳木木接過手機,十分順手地把水杯交給他。
她剛卸下防備,就被燕修握著手腕,把她整個人從被子裏拽了出來。
柳木木驚呼了一聲,成功撲進燕修懷裏。還沒等她掙紮,就聽燕修在她頭頂不疾不徐地說:“七點多的時候,你孫爺爺打了一通電話。”
“你接了?”柳木木努力仰頭瞪他。
“嗯。”
“你們都說什麼了?”
“他隻是提醒你別忘記上學的時間,留在他家裏的東西也需要收拾一下一起帶走。”
“就這樣?”柳木木滿臉不信。
她都夜不歸宿了,孫爺爺竟然都不好奇的嗎?
當然這件事全怪燕修,她本來是想跟孫爺爺說一聲的,就是沒來得及。
燕修回想了一下孫老先生聽到他聲音後瞬間變不滿的語氣,以及明裏暗裏的各種警告,不由有些無奈,他捏捏柳木木的臉蛋:“就這樣。”
“那好吧,一會兒就回去收拾東西。”柳木木從燕修身上爬起來,正打算把人趕出去然後換衣服,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來電的是個陌生號碼,是京市本地的座機。
柳木木按下接通後,電話那頭溫和的女聲響起:“您好,是柳木木小姐嗎?這裏是特案局局長秘書辦公室。”
“你好,有什麼事嗎?”柳木木不解。
“是這樣,今天早上,我們接到了齊不言的申請,她想要見您一麵,不知道您是否願意?”
“齊不言要見我?我必須要去嗎?”
“當然不是,是否同意是您的自由。”這位秘書似乎怕她誤會,趕忙解釋。
雖然齊不言對總部很重要,但他們同樣不願意得罪柳木木。
柳木木思索了一下,她不覺得和齊不言之間有什麼話要說,不過想到自己離開京市後,未必還有機會再見到這個人,倒也可以見一麵,看看她到底想說什麼。
“我答應了,我中午有空,十一點到十二點,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見麵地點是在特殊監獄,我會提前與監獄滿通,您直接去那裏就可以。”
“好。”
柳木木放下電話,朝燕修晃了晃手機:“特案局說齊不言要見我。”
燕修隨意道:“一會兒開車送你過去。”
“嗯,不知道她想和我說什麼?”柳木木有些不高興地撇撇嘴,“她想見我,局長秘書竟然就直接聯係上我,看來總部那邊還是想要用她。”
齊不言才進去一天,不會那麼快答應總部,總部大概也隻是在試探,但是時間長了,就說不定了。
這些人可真是太煩了。
燕修笑了一下,安慰道:“不用放在心上,就當去見她最後一麵。”
柳木木和燕修到特殊監獄的時候,剛剛十點五十,確認身份後,監獄大門打開。
燕修被請到了休息室,兩名獄警則陪著柳木木去了齊不言的病房。
病房門打開,柳木木站在門口往裏看了看,除了光線比普通醫院的病房暗了一些外,其他都差不多。
齊不言的監獄生活,比她想象的要舒服得多。
柳木木邁步走進病房,兩名獄警守在門口,齊不言身上帶著特製的手銬和腳鐐,是專門為了這次探視準備的,防止她暴起傷了柳木木,雖然她看起來並沒有這個能耐。
齊不言在她進門後就睜開了眼,一隻眼睛盯著走近的那道年輕的身影不放,眼裏依舊有濃濃的不甘,但最終都化成了平靜。
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已經過去這麼多天,她也終於可以冷靜的麵對自己一敗塗地的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