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年頹然坐倒在地,心中悲涼的同時,又生出無邊怨恨。
安土重遷,家宅興旺,是每個人骨子裏麵帶來的傳統觀念。
今日、今日……
劉年咬牙切齒,目中噴火看著許滄和一眾忙碌的士兵。
他這些年的搜集積攢,居然被一朝帶走,這口氣,不能忍!
許滄自然看見了劉年的目光,不過他沒打算理會,而是照舊指揮搬家。
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劉言做鄉翁裝扮,匆匆而來。
聽聞族弟劉年家宅迎來大軍,劉言當下大驚,難道這家夥趁著自己這段時間隱居在外麵搞事情了?
無論出了何事,總要搞清楚才是。
至於自己告老沒歸鄉之事……劉言實在不怎麼放在心上。
文官告老,必須歸鄉,主要是防止繼續以自己的影響力在朝堂拉幫結派。
武將告老,但凡三品以上,卻必須住在帝都,卻是為了防止回鄉偷偷養兵。
若是不按照典製進行,查明沒謀反行跡的話,也就是聖諭申飭一下,終歸告老之人,帝王不會太為難。
再者,劉言在帝都之事,不少他的人都知曉。
隻要不讓皇上知道,大家麵子上能過得去就是了。
結果……劉言才剛剛到達,便看到了許滄那冷峻的表情,挺拔的身姿!
劉言轉身就走!
不管了!
不能管,他也不想管,更不敢管,也管不到。
發生了什麼事,接下來細細打探就是,這個當口,千萬不能出別的事情了。
誰知,劉言剛剛轉身,身後便傳來聲音:“劉……公?”
聲音似乎不太肯定,但說話的呼氣,卻吹到了耳朵。
劉言激靈靈顫抖了一下,緩緩轉身,看到近在咫尺的許滄,連忙笑著拱手:“原來是許大人,老朽有禮。”
“不敢!”許滄微微避開身子,鷹視睥睨著劉言。
劉言心中一陣憤恨,想當初他呼風喚雨,如今,卻要被一個侍衛級別的人物用這等目光盯著,還得陪著笑臉。
“劉公不是告老了嗎?”許滄冷冷道:“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這般的……及時?!”
許滄拖長了語調。
“家裏有些事,老夫恰好需要處理一二,便來了帝都,正要向皇上告罪!”
劉言的語氣也逐漸冰冷起來:“怎麼,許大人連這都要管嗎?”
“劉公之事,自有皇上明斷!”
許滄冷冷道:“不過,既然劉公來了,此間事情牽扯到劉公,我自然要負責告知。”
劉言嘴唇翕動了幾下,本來想說自己啥都不知道,和自己沒關係的,但最後隻能作罷,拱手道:“有勞許大人了!”
許滄三下五除二,便將事情的原委仔仔細細講述了一遍。
“劉公覺得,劉年這麼大膽,是仗勢欺人呢,還是仗勢欺人?”
劉言怒視許滄,許滄不為所動。
劉言一身冰寒,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了。
這件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可以說劉年沒處置好債務糾紛。
往大了說,那便是故意打皇上的臉。
再來個仗勢欺人……便會牽扯到劉言身上。
想到此處,劉言忽然來了力氣,大步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