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祁有一劍,執劍者如羽輕,如燕靈巧,但力蠻橫如牛。名羽劍。”雲宓看著夜晚沙沙作響的樹影托腮對他說道。
如羽輕,如燕巧,力蠻橫如牛。
隻堯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夜,雲宓告訴他雲祁劍法,他借此悟得了那夢中的一刀。
絕世的,不可阻擋的,天下之刃!
醉意湧上心頭,他在雜草叢生的宅院裏來回甩袖,忘情忘我。
以萬物為刃,我有力氣,你有刀刃,當鼓瑟吹笙,以慶我等之合。
夢中的虛影逐漸清晰,他看清了那個人揮刀的每一式,毫無章法,卻以萬物為刃,以天下為刃,斬無不斷,攻無不破!
他跌跌撞撞向前,月光如池水般清澈明亮,灑在那把巨鎖之上,他已被囚禁許久,是時候出去顛覆天命了,他想。
火紅的楓葉吹到他的手心,他握緊,鬆開,在握緊,在鬆開,再握緊,然後對著那囚禁他自由的巨鎖,對著這世界的質疑揮出了他的第一刃!
巨大的門鎖從中間直接斷裂,大宅子破舊的紅門緩緩向他開啟,世界的萬千變化盡收眼底。月泉那麼明亮,世界那麼清晰,他踏上門檻,背後是這破舊且雜草叢生的宅子,如當年一樣,他抬頭仰望那圓月,月光照亮他那不甘如小獅子般憤怒的少年臉龐。
“如若天命縛我,我也會掙脫枷鎖!”
“隻將軍!”
一聲大喊劃破了隻堯的思緒,他猛然回頭,一支箭矢向他襲來,快如閃電!
他用刀迅速格擋,箭矢被他的刀彈歪,他的手卻感到了微微的麻意,刀也裂出了細紋。
隻堯緩緩喘氣,那一箭來的千鈞一發,如若不是木晟的一聲大喊,他怕是要死在這無名箭下!他將那把刀扔下馬,抽出了那柄一直藏在左側腰腹的刀!
那柄刀在朝陽下散發著詭異的光澤,卻能同朝陽爭輝,漆黑如夜,如同黑日一般,散發著凜烈的光澤。刀身上好似有鮮紅的血絲涓涓流動,散發著血腥之氣,通過這柄刀,隻堯看不清自己的臉龐。這是先祖留下來的鬼刀,生來就是要斬下逆臣的頭顱!
央州九器——鬼刀徹淵!
隻堯將刀指向天空的朝陽,朝著前方策馬奔馳,他所經過的每一處,叛軍的頭顱都被斬下!
“諸軍,隨我衝鋒!”
巨大的城門再次被打開,裏麵衝出了三千鐵騎,他們全身武裝,銀色的戰甲耀著刺眼的鐵光。馬蹄聲環繞在整個戰場,他們是鐵騎,隻堯手下的精英,揚起了那麵黑色的巨大戰旗,戰旗飛揚,似能蔽空!
戰旗之上用鮮紅的字體寫著一個字:
堯。
央州無數叛軍都倒在這麵巨大的旗幟之下,他們是戰場絕對的主宰,是殺戮的機器,代表戰場真正的殘酷與無情!
馬蹄聲猶要破天,旌旗飛揚障人目!
大地嗡鳴,隻因這三千鐵騎,他們提劍從城門衝出,碾碎一切阻攔之物,不可阻擋!因為他們就是這戰場之上絕對的力量與主宰!
幾百麵擂鼓被重重敲響,齊陽關城上的士兵好似瘋了,他們瘋狂用木錘有節奏的將每麵鼓的聲音發揮到最大!號角同時吹響,久久不絕,聲音交織,伴隨著堯騎馬蹄的踐踏聲與刀劍劃過天空的聲音!
這是入陣曲,伴隨鐵騎一同前行,不破不立!
讓無數的叛軍聞風喪膽,不敢彎弓抱怨,不敢南下而牧馬,隻需一個字:
堯!
巴特爾注視著這一切,局勢的顛倒竟隻需一瞬之間!剛才那一箭他以為能要了隻堯的命,回去與父親要功,大聲嘲笑父親怕的竟是如此平庸的一個人。他已經在此戰勝了無數東曜的軍隊,憑他們草原人的猛勁,但這麵大旗的憑空出現,就像是一位不速之客!